迷糊中隱約感覺身邊有人在說話,聲音飄忽,聽在耳邊忽遠忽近,失真得就好像有人在身邊呢喃低語。
“。。。。。。麻煩。。。。。。怕什麼。。。。。。誰會知道。。。。。。”
“這可不像是普通人家的。。。。。。”
“怕個屁,火車上那麼多人,而且我們走了那麼遠,拿什麼來追我們?”
身邊的聲音漸漸清晰,最主要是其中有一個鴨公嗓聲音實在是難聽。鴨公嗓?怎麼回事?我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聽到聲音的?迷惑地眨眨眼睛,第一印象是天空真漂亮,深邃星空繁星點聚,一輪明月高掛中天,幾朵白雲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飄渺如仙,朵朵如蓮,如夢似幻,一切卻又如此的真實。
不過,這是哪裏?我不是死了的嗎?他想爬起來卻覺渾身乏力,連個指頭都動得如舉千斤,現在他唯一自由而且靈活的就隻剩下眼睛能夠轉動,所以他眨著眼睛拚命的想,是不是那裏出了什麼問題,怎麼會有現在他這樣的境況。
剛才那迷糊中聽到的說話聲又響了起來,他吃力地微側腦袋,看至好前麵一輛中型貨車旁邊有兩個正背對著他的背影,隨著噴吐的煙霧飄起籠罩,四下寂靜無聲,隻餘那竊竊私語,竟有幾分詭異的感覺。
“可惜就是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心機最後還是得一場空。說起來真他媽不甘心,隻有幾分鍾的路都捱不到,這一趟眼看是虧大了,還要搭上這樣的黴氣事。”這是那個鴨公嗓,不過聽在耳裏總有那麼幾分不對勁。
“是啊,誰能想到說病就病的,更沒想到連給我們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總之是倒黴,早不死晚不死的,眼看還有幾公裏的路就能到地方的了,如果等到拿到錢了,再要怎樣也不關我們的事了啊!這次我找的那家人想兒子想瘋了,出的價錢也高,現在。。。。。。呸,真是他媽的倒黴。”這兩個說話都是廣東話,而這個人帶的卻是很濃的地方音,但不知是那裏的,他曾經在廣東拚搏了二十年,很多東西都己經深入到骨髓裏了的,這兩人話裏話外都透出了一個明顯的信息——人販子,拐賣。但是人販子關我什麼事,難道我沒死還給綁架了?但他們不去要贖金在這幹嘛?想來以他的身家要個一千幾百萬的都是小問題,他們還在說著的是什麼意思?
還在胡思亂想間,那鴨公嗓猛吸了一口煙,隨手彈出了煙蒂,煙火劃過一道明亮的軌跡在幾米外墜落,狠狠的手一揮,“走吧,多想無益,這趟虧就虧了,再去找個吧,畢竟收了人家訂金。”
“嗯。”另一人也拋開了手中煙蒂,掃了一眼四周,隨手拉開了身邊的車門。
眼看那兩人要走了,剛才那人偏偏就是沒看到他這邊,要不一定會看到他眼中焦急的眼光,他倒是想出聲,但拚命發力喉嚨裏卻發出一聲連他自己也仿若難聞的呻吟聲,手腳更是連動也不能動,他就這樣隻能微側著腦袋眼巴巴而又無奈的看著車尾的燈光一點點的遠去,直至地平線上消失在他的眼前。
四下寂靜無聲,偶爾幾聲蟲鳴和不知名的夜鳥的叫聲更顯寂靜,月光陰影下的黑暗中如伏著一隻隻怪獸,風吹過樹梢,沙沙的樹葉拂動聲更如有人在陰影裏輕聲細語。他望著天上高高掛著的月亮,嘴角不由輕扯出一絲苦笑,他一生風雨,多少艱辛險阻都闖過來了,對現在的環境並不覺得恐懼,但現在這種從未試過的困境卻令他手無策,好在他身上還蓋著一件衣服,底下好像也墊著東西,倒不覺得冷,反而身子好像有點燥熱,要不他就要考慮會不會給凍死了。
胡思亂想的一會兒就覺得乏力了,在月光清風中不知怎樣的就睡了過去。
如紗般的皎潔月光下,群山環繞的一條公路邊,一陣清風拂過卷起一張樹葉輕飄的蕩過一個熟睡的孩子光潔的臉龐,或許樹葉掠過時感覺有點不舒服,孩子秀氣的眉頭皺了皺。
清晨的微風帶著一絲絲清涼薄霧的氣息拂麵而過,在這個六月裏的早上,這樣的涼爽的天也隻有在一天的早晨才能夠享受到,隻要太陽從山邊升起,炎熱就會毫不留情的帶走這難得的一絲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