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兩分鍾的時間,另外一隻手掌也伸了出來,同樣的白,樓下的瘋子又破口罵了出來,我能聽的見聲音,但是聽不懂她的話,她彎著腰在地麵找了一圈,估計是找到了石子,對著我這邊就丟了過來,可惜石子太小,女瘋子的力氣也不大,根本就砸不準。
我咽著唾沫,眼淚刷刷的就出來了,想喊包哥進來幫忙,張著嘴喉嚨跟本發不出聲音,窗沿上兩隻手死死的扣著,紅色的指甲像是泡了血水,約莫兩分鍾的時間,窗台下露出了一個腦袋,額頭非常的高,沒有眉毛,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線,窸窸窣窣的頭發隨著微風在飄。
她抬起了頭,正臉對著我,咧著嘴似乎在笑,我也注視著她,不敢放鬆警惕,她嘴巴咧的很長,跟眼睛形成了兩條平行線,看不見牙齒,全是紅色的嫩肉,非常的可怕。
我覺得這下要被嚇死了,心髒跳動的速度非常快,我都能聽見心跳聲,樓下的女瘋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在大馬路上急的團團轉,一會指著天空罵,一會對著我的窗戶罵,我也清楚她不是在罵我,而是罵窗沿上趴著的比鬼還醜的玩意。
那怪物一隻手搭在窗沿上,另外一隻手慢慢的伸了上來,手掌和手背都是同樣的白色,幾乎分辨不出哪麵是手掌,哪麵是手背,她把手貼在了玻璃上,墨鬥黑線頓時閃出了黃光,很柔弱並不強烈,但是對那怪物卻有了震懾性的作用,她鬆了鬆手。
我心底長噓了口氣,以為她要放棄離開,但是沒想到那逼太過分了,她把另外一隻手也鬆開了,兩隻手掌平舉向著窗戶,慢慢的,恐怖的臉帶著詭異的笑,兩隻手最終貼在了窗戶上。
如果現在我手裏有一把槍,我絕對會對著自己腦殼來一梭子,但是現在我隻能閉上眼睛等死了,就在我準備放棄的一刻,兩隻像雪一樣白的手掌,貼在窗戶上悠悠的冒出了一縷煙霧,就像是我對著鏡子吐煙圈似得。
我深吸一口氣,竟然把自己給嗆到了,手掌慢慢的消失,墨鬥線越來越亮,當墨鬥線恢複平靜的時候,窗外女鬼似得玩意,無聲無息就這麼消失了,我驚的一身冷汗,大街上的瘋婆子站著一動不動,像根雕塑似得。
房門被推開了,包哥舉著一把斧頭站在我身後,我從鏡子裏能夠看到他的倒影,感覺包工頭有些不對勁,他向上翻著眼珠子,牙齒磨得咯吱作響,挺讓人害怕的,我開口說,包哥,你在幹什麼?
他不說話,邁著步子向我這邊緩緩走過來,那時候我的腳已經不聽使喚,或者說已經軟的不受我控製,我急了,忙喊包哥,你中邪了,來人啊……
半天都沒人答應我,眼看著包哥僵硬的身子,離我越來越近,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快走,快走啊!
我他娘的也知道走,可是老子邁不動腳,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轉過臉看向樓下,那女瘋子已經不見人影了,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離開了,我知道馬上就能見到閻王爺,希望他能收我做幹兒子。
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其實也看開了,我他娘的到底著了誰的道,可憐我朝思暮想的孔嫣,你那滑嫩的小手,我這輩子是沒辦法牽著了,我對包哥笑了笑,說動手的時候用點力氣,別給我來第二下,我怕疼!
包大哥舉起了手,斧頭很舊,刀口都上了鐵鏽,正當他用足了力氣,準備朝我腦袋砸下來的時候,窗外驀地傳來一聲公雞打鳴,接著又來了第二聲、第三聲……
舉起的斧子在包哥背後掉落在地,“嘭”的一聲響,嚇的我往後猛的一跳,腦袋撞在牆上,疼的要死,包大哥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悶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