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遠的育兒寶典實施了還沒有兩天就不得不被迫停了下來,究其原因是白素素吐得太厲害了。
到現在已經足了三個月,一開始都好好的,這幾天卻突然開始吃不下東西,隻要吃上一口胃裏便翻江倒海的吐個不停,恨不得將胃裏都掏空了才算完。
請了大夫來看,大夫也隻是說屬於正常的孕吐,並無大礙。可眼見著短短不到三天,白素素養的圓胖的小臉就消瘦了一圈,整個人也沒了精神,神情懨懨的。陸之遠很生氣同時也很著急,他家白姨娘都吃不下東西了,這難道還不是大事嗎。
這邊白素素總是吐,屋內氣味就有些難聞,酸臭酸臭的,她不想陸之遠跟著她在一個屋子裏,雖然他說不介意,但是白素素還是堅決給他趕到書房去了。
不介意這話也就騙騙鬼吧,白素素自覺自己是很喜歡陸大人的,可若是整天陸大人吐得天昏地暗,她真說不出那個味道好聞的話來。這不昧著良心嗎。
且她自認為自己是個美美的寵妾,現在弄得一屋子臭烘烘的,她總不能和陸之遠坐在屋子聞著這股酸臭味麵麵相覷吧。
陸之遠被趕回了書房,但心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白素素,想著荷風院的兩個丫頭,一個春蘭是鐵定不靠譜的,另外一個茗香雖然穩重些,但到底也是個沒生養過的姑娘家,很多事也是一頭霧水。
思來想去的,陸之遠叫了莊嬤嬤來,將自己的憂慮說了一番。他的本意是想莊嬤嬤去照顧白素素一陣子,有她在自己也更放心。
莊嬤嬤卻為難了,你讓她管家管院的都難不住,可這照顧有孕婦人卻真的為難她了。
不過她自己不擅長,不代表找不到其他人來。
莊嬤嬤在宮中有不少相熟的姐妹,其中有幾個年紀到了便放出宮去了。
說是回鄉養老,但基本上一出宮門就被外麵各個世家接走了。像這種在宮中待了一輩子到了年紀出宮的老人,很多名門貴族都是搶著要的,請回府中還要高高捧著,畢竟是宮裏出來的人。
但就是這樣,他們依舊願意,誰家裏都有不少未出閣的姑娘家,能請到從宮裏出來的嬤嬤教養規矩,就是說出去臉上也有光,家裏的姑娘家將來也更被夫家重視。
莊嬤嬤在腦海裏搜索了一圈,還真就讓她想起了一個老姐妹。
蘇姑姑在宮裏待了一輩子,去年秋天因為老太妃病逝她才退了下來。一出宮就有不少人想請蘇姑姑進府養老,但蘇姑姑這輩子在宮裏也受夠了拘束,想著自己手上銀錢也夠了,便都謝絕了。
如今蘇姑姑就住在京城三四胡同裏麵的一戶小院中,莊嬤嬤提了兩盒子點心就去敲門了。
“喲,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蘇姑姑眉梢一挑,看到來人顯然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不屑。
莊嬤嬤看她一眼,淡笑道,“拿了你喜歡的玫瑰乳和白糖糕。不請我進去坐坐?”
蘇姑姑冷哼了一聲,“我這個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你這個小心眼的,都過了這麼多年還是記恨我。”莊嬤嬤歎了口氣,“阿蘇,你我姐妹一場,當年情況我也是迫不得已。”
蘇姑姑眼神冷了下來,半嘲笑的語氣,“嗬!當年主子剛走,你就迫不及待另投他人,我和你的姐妹情份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斷了。”
“阿蘇。”莊嬤嬤又是一聲歎息,“過去的事情不提了,我這次來是有事求你。”
“嗬!”又是一聲冷嘲,“不知道我有什麼能值得莊嬤嬤一個求字的。”
“很重要的事情。”莊嬤嬤神情嚴肅。
蘇姑姑看她一眼,轉身進了屋子,莊嬤嬤抬步跟了進去。
屋內很簡單,除了日常的桌椅板凳及一些日用器物之外便無其他。雖是簡單,但收拾的極為整齊幹淨。
莊嬤嬤打開食盒將裏麵的東西取了出來,“好多年不動手了,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蘇姑姑看了眼桌上的玫瑰乳和白糖糕,眼中有淡淡的複雜,似乎也想起了什麼。
“說罷,找我做什麼。”
莊嬤嬤聽她問起了,便直言道,“二爺院子裏的白姨娘有孕,想請你去幫著照看一段時間......”
話音未落,蘇姑姑臉色便極為難看,甚至說有些厭惡,她冷冷的看著莊嬤嬤,“你我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你如此羞辱於我。”
她在宮中一輩子,伺候過的主子非富即貴,離宮之後請她做教養嬤嬤的世家大族更是不知多少,她都拒絕了,現在莊嬤嬤竟然讓她去給個小姨娘做下人,這豈不是打她的臉一樣。
“你這人一把年紀怎麼還是這麼急性子。”莊嬤嬤無奈道,“白姨娘不同,二爺心尖上寵著的,又是二爺第一個孩子,就更貴重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