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入目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白色,今天雪似乎比往年多了不少。
官道上臨近中午,一輛不起眼的灰藍馬車緩緩行駛著。路過路旁的茶攤,從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兩個人,兩人俱都是一身粗布衣裳,女子身上套了一件寬大的鬥篷,將她嬌小的身材完全包裹其中。
那男子生的五大三粗,一張臉上眉頭常年皺著有很深的痕跡,目光陰森森的透著股狠厲。
這樣一對組合說夫妻不像是夫妻,父女也不像是父女,便引來幾道打量的目光。
這天氣難得的有太陽,茶攤上倒是坐了不少人,都屬沿路的旅客,走的累了便坐下來喝杯熱茶暖和下身子順便歇歇腳。
茶肆之所最是閑談八卦聚集之所,這會眾人再說的便是金陵城近來的一些事情。
“你們聽說了沒有,衛家丟了個丫鬟,現在正到處找呢。”
另外一個人道,“怎麼沒聽說,動靜大著呢,金陵城內都搜遍了,眼看著便要開始往城外搜了。”
按理說再大的丫鬟也是個丫鬟,衛家怎麼會缺了個丫鬟,斷沒有如此大肆搜尋的道理,所以外麵眾說紛紜,都在猜測那丫鬟是不是個幌子。
最先開口的那個人喝了口熱茶,熱乎氣讓他渾身都暖和了起來,而後神秘兮兮的笑道,“我可是聽說那丫鬟是衛公子的妾室,因為在外麵勾搭了人,所以跟著人跑了。衛家氣不過又不願意丟麵子這才打著找丫鬟的名頭聯合官府大肆搜尋。不然若真的是一個丫鬟,何至於如此聲勢浩大。”
他這樣一說周圍的人一琢磨也都覺得有道理,俱都點頭,“還真是這個道理,也不知道那妾室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衛公子的綠帽子都敢戴。”
說話功夫從車上下來的男女便走近了,兩人先後坐下之後那男人便扯著嗓子不耐煩的開口了,“小二,上壺熱茶,再來四個豆沙包。”
小二這會正靠在茶棚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聽那幾個人說閑話,這會被人一叫冷不防地嚇了一跳。
茶攤老板順手拎起根木棍敲在小二頭上,怒道,“你和懶鬼,整日的不幹活隻知道偷懶。”
小二捂著腦袋急忙躲開,生怕老板再度打他,“我哪有偷懶,明明我在伺候這幾位客人!”
那說話的幾個人見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其中有人擺擺手道,“我們這裏不用你伺候,你趕緊的招呼其他人去。”
老板哼了一聲轉身回茶棚去了,那小二拎著個茶壺笑嘻嘻的走到了那男女坐下的桌子前,“兩位客官先喝茶,豆沙包一會就出鍋了。”
男人點了點頭,拿著茶壺到了兩碗茶水,其中一碗推到了女子麵前。
“喝吧。”
女子沒說話,隻是低著頭,厚重的披風遮擋下完全看不到女子的容貌,她伸手端過茶碗,慢慢的喝了起來。
小二也覺得這兩人有些奇怪,沒有交談,也不像是主仆,說不出來的奇怪。
鍋裏冒了熱氣,新出鍋的豆沙包散發著香氣,小二拿著四個送了過去,那男人隨手抓過一個便塞到嘴裏,三下兩下便咽下了肚子。
而後又是一連吃了兩個,待剩下最後一個才推到女子的麵前。
那女子吃東西速度很慢,男人明顯有些著急和不耐煩,一邊灌著熱茶一邊不耐煩的催促著,“你快些吃,一會我們還得趕路。”
女子依言點點頭,但速度並未快到哪裏去。
鬥篷之下是張素淨的臉,擰著眉一邊咬著豆沙包一邊思忖著對策。
胡二被燒死了,蘇蔓不知所蹤。
白芷便成為了胡大唯一可以換錢的籌碼,雖說她不是絕色,但身上卻有這股天然的嬌媚,所以他準備將白芷賣掉。
十裏秦淮最出名的便是那數不清的畫舫,裏麵燕瘦環肥應有盡有。
此次他們得目的地就是秦淮。
胡大原本以為白芷隻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子,可不想後來發現她是金陵衛家的的丫鬟。
衛家在燈會上丟了個丫鬟,一直到現在都沒放棄尋找,甚至為此驚動了當地官府。胡大不想惹麻煩,可忙活了這麼久讓他空手而回顯然也不可能。
若是蘇蔓沒跑,他這時候還是會選擇放掉白芷,畢竟留著她也會是個麻煩,可這會蘇蔓跑了,白芷就是唯一可以賣錢的,他說什麼也不能放了。
這一路他便用厚重的大鬥篷將白芷給包裹起來,加上她身形嬌小,一路上在小心一些,倒是沒什麼人注意過。
等會啟程,不肖半日便可以離開金陵地界,他再改走水路,便能到達秦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