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她便看見顧清歌一身白色西裝，手插褲袋，長身玉立站在別墅大門口。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又看向來時的馬路。
當看見夜闌珊那輛紅色奔馳時，他緊蹙的眉宇瞬間放鬆，整個人也像是渡了一層光，熠熠生輝。
曾經，他經常站在這裏，等她回來。
每每看見他的身影，她都會忍不住彎了唇。
可如今，這一幕隻讓夜闌珊覺得分外刺眼。
夜闌珊停好車，顧清歌已經紳士的替她拉開車門，“夜小姐，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他聲音愉悅，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夜闌珊會答應他這看似無理的要求。
“我說了，看在蘇墨姐的麵上。”夜闌珊淡淡道。
她打開後備箱，拿了兩盒營養品，“這是給阿姨的。”
顧清歌眼眸更璀璨了，他接過禮盒，“夜小姐，你太客氣了。”
“嗯。”
夜闌珊眼波流轉，看著熟悉的，生活了十年的顧公館。
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見證了她青春成長，是她最不可或缺的記憶。
她閉上眼睛，似乎都能看見昔日的種種。
顧父，顧母，她，顧清歌，蘇貝娜，他們圍坐在花園的涼亭裏，吃飯，喝茶，談笑風生。
心裏堵得厲害，她不敢再想，跟著顧清歌朝別墅的主樓走去。
“夜小姐，我們先吃晚餐，再上樓看我媽媽，好嗎？”
餐廳裏三五個傭人穿梭著，往餐桌上上菜。
在看見夜闌珊後，他們都停下手裏的動作，激動的望著她。
“大……大小姐？”廚娘羅嬸磕磕絆絆道。
“羅嬸，她是夜小姐。”顧清歌解釋。
他看向夜闌珊，這樣的環境下，她站在熟悉的大廳裏，更讓他想念墨墨了。
他眼裏隱著痛色，“夜小姐，我們先吃飯。羅嬸他們為了迎接你的到來，忙了一整天了，你看看那些菜……”
“不了。”夜闌珊打斷顧清歌的話，“我上樓看看阿姨吧，十分鍾後，我便要離開。”
“……好。”顧清歌有些失落。
夜闌珊扶著欄杆，跟著顧清歌上樓。
每走一步，她的腳步便沉重一分。
“這是墨墨的房間。”路過她曾經的房間時，顧清歌突然道。
夜闌珊沒答話。
顧清歌自顧自說道，“她的房間依舊保持原樣，嗬，我總覺得她有一天會回來。”
淺淡的光暈下，他的臉染上濃烈的哀傷。
“阿姨的房間呢？”夜闌珊突覺煩躁，語氣有些不耐煩。
“這邊。”顧清歌話落，就聽見柳詩音的聲音傳來，“清歌，夜小姐是不是來了？快帶她進來。”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夜闌珊眼眶一熱，喉嚨發幹。
她進了柳詩音的臥室，檀香的味道讓她的心安寧了些。
“像，太像了。”柳試音坐在床上，聲音虛弱又激動。
她伸出手，“夜小姐，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好嗎？”
夜闌珊聽話的走了過去，當看見柳詩音蒼白的臉色，孱弱的病體時，她眼淚差點湧出來。
她強忍淚水，乖巧叫了聲，“阿姨，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