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貧瘠的青山市,最近卻熱鬧起來。考察的、旅遊的、參觀的、投資的不約而同的一起湧進了大青山,寂靜的大青山,這座有著悠久曆史的小城沸騰了。城區裏的幾條馬路也顯的擁擠不堪,使得原來生活在這個原本安靜的小城居民變的無所適從了。他們迷茫的看著這一切,在迷茫中開始慢慢的改變著自己生活中的習慣。
方傑走出大青山醫院,已經是黃昏了,他回頭看了看大青山醫院的大門,輕歎了口氣。這時從醫院的大院中跑出一個人,喊著:“方傑,等一等。”“大偉?”方傑有些羨慕大偉了,可他知道沒有這樣的條件留在這裏工作,大偉不同,有個好父親,雖然也是和他同一所專科的同學,還沒等實習結束就已經確定了他在這個醫院的主人公地位。大偉笑了笑,揮動著手裏拿著的幾張表說:“醫院對我們的實習鑒定,這是你的。”大偉從中間抽出一張,笑了笑,“看看,評語還不錯。”方傑也笑了笑接過大偉遞過來的表格說:“再好的評語也沒有用,我不知道拿了這張大專文憑有什麼用,用來找工作的可能幾乎沒有。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大偉用手裏的幾張表格敲了一下方傑的頭。“咱們也算是十年同窗了,還給我客氣?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學校?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爸爸讓我多在醫院待幾天。”方傑說:“我先去找葛老頭,然後再上山給媽媽采藥,所以也不能定下回學校的時間,畢業典禮之前一定能回去。”大偉知道方傑家裏的情況,方傑的母親在方傑剛出生的時候就癱瘓了,一家三口人就憑著方傑父親的工資生活,還要負擔方傑媽媽的治療費用,生活異常艱難。“那好吧!你走吧,我回醫院了。”說完拍了一下方傑的肩膀轉身走進了醫院。
大街上已經擠滿了車,方傑順著人行道走進了路邊的一個小診所。“葛老頭,我回來了。”方傑推開門就喊。診所中一張桌,桌的後麵坐著個戴著花鏡的老人,老人低著頭,眼睛從眼鏡的上麵透出點光亮看了看方傑。“洗手去,有病人需要針灸。”其實方傑對老葛頭很是尊重和感激,聽父親說,自打他出生母親就完全癱瘓了,是葛老頭一直為母親治療而從不收一分錢,方傑懂事的時候老葛頭就開始逼迫自己背書了,方傑知道自己沒有一個聰明腦子,但是這麼多年下來竟然將老葛頭珍藏的亂七八糟的書背了遍。老葛頭很怪,從來不允許叫他葛爺爺,隻能叫他葛老頭。葛老頭自己開了個中醫診所,來的多數都是有病無錢治的人。方傑十幾歲的時候,老葛頭就開始讓方傑跟著他學針灸,先在葛老頭的身上練,後來就在葛老頭的指導下治療一些常見病人,母親的治療也由葛老頭交給了方傑。按照葛老頭的話說,人老了,手顫抖,分寸也就掌握不住了。現在隻要是方傑在,葛老頭就很少動手了,每次方傑回家的時候,葛老頭都會多少給方傑些錢,名其曰是方傑的打工工資。方傑學習成績不太好,還是葛老頭安排他去了省城讀了這個醫療大專班。雖然方傑嘴上稱呼著葛老頭,心裏早就把老葛頭當做自己的親爺爺看待了。
方福祥回到了家,先去裏屋看了看妻子。這是一座很老的房子,隻有一間,中間用一堵牆隔成了裏外兩間。自從方傑出生後,妻子就完全癱瘓了。方福祥給妻子喂了杯水,轉身出來準備做晚飯了。
“爸爸,我回來了。”
方福祥抬頭看了看走進來的方傑,心中有了許些安慰,孩子很懂事,知道家裏生活緊張,打小就開始幫家裏做事,照顧癱瘓在床的媽媽。方福祥輕聲恩了一聲,去做晚飯了。方傑進了裏屋叫道:
“媽媽,我回來了,先喝藥吧!”
方傑給母親喂了藥,大聲的說道:“爸爸,我明天上山采藥,葛老頭那裏的藥快用完了。”說著話開始準備東西了。方福祥囑咐道:
“知道了,自己要小心啊!”
“我知道了,爸爸,媽媽這兩天的藥別忘記了吃。”
方傑把要帶的物品放在了一個小藥箱裏,準備好了明天一早進大青山采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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