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兮見修煉還是如此緩慢,也沒有改變她的體質,略帶著些失望而又迷茫地說道:“不管怎麼樣,他們都不應該把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丟棄在如此凶險的崖壁上。
更何況,我這絕脈體質也使我的異能無法擁有更大的成就,要此有何用?”
冰魘看著她一幅與年齡不成正比的樣子,不禁心中一澀,她才十歲,但離奇的身世與痛苦的經曆,她必須比同齡人承擔的要更多。
孟子兮伸了個懶腰,取下易容麵具,準備去洗把臉,剛捧起一盈清水時,她蒙了。
這個脂如凝玉,麵如桃花的清秀佳人是誰?
孟子兮臉色一變,正想取來玉鏡看個究竟時,桃木門被撞開了,一個少年闖了進來。
麵前的少年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雖然灰頭土臉的,卻隱藏不了他那熠熠生輝的眸子,一身對襟青布衣裳隨著大口的喘息而上下起伏著,墨色的短發可能是因為全力奔跑而被汗水打濕。
少年也沒想到,這個許多年都沒有人住宿的空房間裏居然有人在,但下一刻,他的臉色也不禁一變。
麵前的人一頭如海藻般濃密的墨色長發隨意地搭在身上,似白玉的皮膚沒有一絲瘢痕,一雙漂亮又幽深的杏眼微微睜大,好像是為這個陌生人闖進而驚訝,鼻梁微微翹起,帶著幾分俏皮,那薄薄的唇瓣如曼珠沙華一般妖豔,又是櫻花一般粉嫩。
那雙眼睛的眼形格外漂亮,睫羽十分濃密,眼尾微微上揚的弧度正好,多一分太豔,少一分太素。
但更讓人心驚的是她那深邃的眸子,幽深如潭,像黑曜石一樣,在最深處閃著睿智的光芒。
少年似乎傻了一樣,怔怔地站在那裏,直到聽到淩亂的腳步聲,他才猛然驚醒,歉意地點點頭,鑽進床底。
孟子兮也從驚嚇中回過神來,連忙戴上易容麵具。
一個青年人帶著一群侍從闖了進來。
他見房裏有人,眼睛一亮,衝孟子兮揚起一個笑容,行了一個十分標準的禮,無可挑剔地道:“這位小先生,你是否看到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闖進房內,他大概有這麼高,穿著平民衣裳。”
青年人身上的月牙白袍隨著他的動作揚起十分好看的弧度,而他那雙狹長的眼尾看不出他的情緒,似笑非笑,透出幾分誘惑。
孟子兮沒有看出他的情緒,不留一分情麵地說:“抱歉,我想這是我的房間,我隻看見了你帶著一大群侍從蠻橫的闖進來,如果沒有什麼事,請您出去。”
青年人的笑容僵了僵,立即收斂了起來,又行了一個禮,道:“真是抱歉,我這就走。”
待青年走後,少年從床下鑽出,想伸手取下孟子兮的易容麵具,很顯然,他定是看清了孟子兮的模樣。
孟子兮亳不留情地打斷了他道:“偷了別人的荷包,賣給我一份贗品,我不知道你跟那個青年人有什麼怨,但我和你的賬是要跟你算算。”說著,還瞄了瞄他那鼓鼓囊囊的衣裳。
沒錯!這就是那個坑騙孟子兮的家夥,但所幸冰魘識貨,才讓那本真正的上古秘籍不至於流於人間。
少年臉上露出幾分尷尬,又定神看了看,真的是那天晚上他坑蒙拐騙的那個人,冤家路窄,居然被他碰到了!
少年清冷的氣息在房間內爆發開來,幾乎溢滿了整個房間。
孟子兮也被他的氣息給窒住了,呆呆地站在那裏,不知在想什麼,忽然,她露出幾分玩味的笑容,道:“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不等少年接話,孟子兮身體自顧自地道:“很明顯,之前在拍賣行盯著我的就是你吧?你明顯是很缺錢,所以看到了我出手闊氣,就想來坑騙我。你應該是個職業騙子,專門低價用贗品仿做仿抄本,但你最近明顯是非常缺錢,所以才提高了價格,相信那個白衣人還在尋找你吧,你剛才一定也看到了我的真實容貌,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少年身體微微一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他居然沒有想到孟子兮可以把情況分析的這麼透徹,更沒有想到她身體裏還存在著一個靈魂,這次,他也算栽到她手上了。
少年不甘的咬了咬牙,才說道:“我非常需要錢。”
此時的少年不會想到,將來,他將被這個小狐狸坑騙一生,當多年後,孟子兮回問少年有何遺憾時,少年隻是淡淡笑道:“隻恨我十三歲那年,初遇佳人不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