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智計脫身遇命劫(1 / 1)

眼裏閃出一抹譏諷的笑意,霜晚將長鞭再次攪動,猛虎警覺盯著到嘴的食物,緩步前行。

霜晚卻挑釁地掀起一陣風沙,同時與巨虎保持一定距離,後退。

虛張聲勢完美地放緩了巨虎的速度,巨虎狐疑地等待著霜晚下一步的動作。霜晚反手扣住一把石子當做暗器,裹挾著內力,朝猛虎擊去。

冷不防的一擊,使猛虎不幸挨了上去,吃痛的巨虎低吼了一聲,按捺住情緒,依舊沒有急於進攻。

然而霜晚一次又一次的暗器,雖然沒能傷到它,卻著實擾得它煩躁,終於,第七次吃痛後,猛虎不再忍耐,仿佛認為霜晚已經黔驢技窮,咆哮一聲後,向前撲來。

機會,霜晚眸光發亮,右手執鞭,左手握緊了摸索到的小瓷瓶。

憤怒狀態下的進攻通常是最凶悍的,但也是空當最多的。淩空狀態下也一樣。霜晚賭的就是其中的空當。

身形暴退,霜晚一個騰空,反身一擊打在身後的石壁上,本來就不低的速度,頓時空前駭人,頗有勢不可擋的銳利。兩者在空中冷冷對視,霜晚卻沒興趣鑽研一隻畜生的想法,屈指一彈,白色瓷瓶直直飛出,目標明顯。

猛虎依舊殺意森森撲向霜晚,無視它眼中毫無威脅的暗器。可那畢竟不是暗器。白瓷瓶在堅硬的虎爪之下碎裂,一陣白煙迅速模糊了實現,猛虎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一時呆滯,一瞬間身形下墜,恰好微微低過霜晚。

可惜,它看不見霜晚譏諷的神色,得意的笑容。霜晚長鞭一震,靈活纏上了猛虎的利爪。霜晚銀牙緊咬,悶頭一賭,如掠水輕燕,飛身而前。

白煙裏的猛虎終於感受到了霜晚的攻擊,頓時將一切力量化為利爪凶猛的一揮,那一刻,霜晚的腳坎坎蹬在它爪上,淩空狀態下,這是一個分外詭異的身姿。

霜晚瞬間再度發力,猛虎粗暴的一揮爪更是讓霜晚以一種蒼鷹的速度,向穀口彈射而去。

長鞭一鬆,霜晚跨越了一個可怕的長度,達到了一線天縫口。狼狽落地,根本不能站穩的霜晚在地上翻了幾個結結實實的滾,卻在身後刺背的虎嘯聲中爬進一線天溝內,連眉都顧不上一皺。

山穀內傳來猛虎不甘的怒嘯,霜晚丹唇一勾,緩緩起身,拍掉一身塵土,回眸一笑道:“這隻小貓真不可愛,回來一定好好教育。”

霜晚一邊思索,一邊收拾器物。檢查了長鞭和腰間的佩劍後,她忽然嫣然笑道:“下次再來,我就能送文哥哥一件虎皮披風了。”

言罷,走出一線天的她揚起了俏臉,一抹淡淡的笑容含在嘴角,卻怎麼也爬不上眼簾。

看看日頭,霜晚明白她出來的時間的確是有點過了,隻好想了個辦法,為自己圓謊。

退出隱秘之後,霜晚趨步至楓林泉邊,隨手折下幾根樹枝,又從袖中取出原本用作防身暗器的絲線,微微一頓,然後無奈纏上枝頭。將幾根粗製魚竿插入鬆軟的泥土內,霜晚臉色忽然一變,卻壓下了不適,伸手用力撫了撫胸口,長長舒口氣,尋得一塊幹淨的大石板,枕著頭,望著天。

楓林泉不是一般的泉水,雖然在山上近兩年,霜晚也沒找到泉水的源頭。泉水兩邊有著美麗絢爛的楓樹林,火紅妖嬈得反常,即使初冬的現在,依舊不改容顏,放肆地鮮豔著,倒讓人忘記去奇怪為什麼沒有積雪在樹上。泉水也是意外的溫存,無論什麼時節,楓林泉總有一股春水的活力,一彎春水的溫度。冬不結冰,夏不蒸濕,一年四季都有魚兒遊動。

至於她為什麼會知道,至於那絲線的“妙用”,嗬嗬,她真的不知道,這還是去問她那幾個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的師兄吧。

扯了幾把野草編成幾根草繩,將上鉤的魚兒穿起來,一切動作行雲流水,優雅絕倫。被師兄們手把手教導出來的霜晚擁有很強的野外生存能力。如果有一天她在野外不幸死掉,多半不是餓死的。

拎著手中的收獲,霜晚再次放下誘餌,悠悠然等待下一批。與此同時,楓林中穿來漸漸清晰的馬蹄聲。不曾聽過這般韻律翩翩的馬蹄聲,霜晚難得屏住呼吸,靜靜聆聽。

馬蹄聲從容不迫,踏在積厚的落葉上,帶著三分清冽,三分綿軟,三分淡然,一分似有似無的孤傲。

初冬山林,萬籟無聲,淺淺的馬蹄如同空穀跫音,清澈如一泓碧水,純淨如一攤冰雪。

楓林泉邊楓葉樹,菱草蹊上菱花塢。

應恨相顧無相識,紫皇詔下緣竟殊。

馬蹄聲停,衣袂輕飄,溫和的摩擦聲帶著雍容,兩個腳蹬雲靴的男子翻身下馬,引著疲憊的駿馬在泉邊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