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禦天這才彎腰坐下來,不緊不慢地整理好衣袖,動作悠閑。
手下遞上三個透明的高腳酒杯,打開一瓶紅瓶。
項禦天優雅地倒上紅酒,擱到江磊夫婦麵前,“伯父、伯母,請用。”
明明是個客人,卻表現得如主人一般,舉止自然而高高在上,主控全局。
江磊和王鈴相視一眼,都沒有喝。
項禦天由上自下地握住酒杯,在手中輕晃,紅色的酒晃出弧度,一下一下,如同搖晃的鍾擺。
他一雙眼睛幽靜而高深莫測。
令人猜不透。
“伯父,我知道您是大學教授,德高望眾,看不起我這種出身的人。”
項禦天斜睨了一眼江唯一的方向,不緊不緩地道,“可我能給你們女兒的,其他男人給不了。”
“……”
江磊沉默,也沒動筷,也沒喝酒。
“在物質上,不管她要什麼我都給她;在生活上,她的起居我一手照顧,絕不假手於人。”
“……”江磊繼續聽著,手放在桌下一直緊緊握著妻子。
項禦天淺嚐一口紅酒,繼續道,“護士的職業死板沒前途,我可以讓她學更多的東西充實自己,音樂、畫畫、跳舞……隻要她喜歡,我都可以請世界最富盛名的老師教她。”
江唯一靠著房門靜靜地聽。
她忽然在想,如果坐在那裏是她真正的父母,是她最愛的姐姐,聽到項禦天這麼說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會感動?
亦或反對到底?
“那安全呢?”江磊終於出聲,扮演著一個關愛女兒的慈愛父親,“你們地獄天的背景幹不幹淨,路邊的三歲孩子都知道,槍可以隨隨便便拿出來,仇家遍地,我們女兒連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證,談什麼其它!”
“在很多國家,攜帶槍支是合法的。”項禦天瞥了一眼桌麵上的槍,蹺起一腿,雙腿優雅交疊,慢悠悠地道,“更何況,我有槍更能保護好你們的女兒。”
“歪理!”江磊氣著了,“我們絕不會讓女兒跟你!”
“伯父,我今天來是征求你們同意的。”
項禦天將杯中剩餘的紅酒一飲而盡,嗓音低沉沒什麼喜怒,“如果你們不同意,我有很多手下會一直守候二老,直到你們同意為止。”
“你這是威脅我們?你以為我們會怕嗎?”
王鈴激動地喊道。
項禦天沒再說什麼,從桌前站了起來,朝他們夫婦二人低了低頭,聲音不重不輕,“伯父、伯母,兩位慢慢用餐,我就不陪了。”
“你……”
江磊氣得站起來,幾個手下同時上前將桌麵上的手槍拍了拍,江磊被驚嚇地又坐回去,又是氣憤又是惶恐地看著他們。
項禦天抬眸睨向江唯一的方向。
視線迎上,四目相對。
江唯一看到他眼裏的陰沉與冰冷。
她關上門,背靠著門隔絕他的眼神……
要是她剛剛不在廚房說那些話,項禦天對她“爸媽”的態度一定會更緩和些,不像現在完全是威逼了。
她剛才的舉動……真得把項禦天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