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禦天這種全包圍式的軟禁做法,一隻小動物都逃不掉,更何況她這個大活人呢,裏邊還一個傷員。
江唯一回到暗室,隻見安城趴在那裏閉著眼睛,眉頭微蹙,呼吸均勻。
如此劇烈的疼痛他不可能睡著。
是昏迷了。
江唯一站在那裏,定定地看著他身上的斑斑血跡,最後一個箭步衝上前,下了決心蹲到他旁邊,用剪刀在消毒水裏泡了泡,然後剪開他身上的毛衣,血淋淋、黏乎乎的毛衣……
“嘶——”
安城痛得地清醒過來,唇在顫抖。
“唯一,別給我療傷。”明白過來她在做什麼,安城聲音虛弱地說道。
“你要死別死在我麵前,死在項禦天手裏我不會有一點愧疚的。”江唯一繼續剪,嘴上繼續冷漠。
他不死在她麵前,她就能做到無動於衷麼?
安城怔了怔,隨後溫和地應道,“好。”
說完,他伸手撥開她的手,江唯一的剪刀一動,不慎刺到他的背。
“呃——”
安城痛得彎下腰,雙眼迷茫地看著前方,臉上的蒼白和汗珠叫人觸目驚心,他勉強從地上站了起來,背彎得厲害,直不起來。
江唯一錯愕地看著他。
看著他艱難地站穩,腦子裏大概已經迷失方向,伸手去摸索四周的牆壁,一步一步走得踉踉蹌蹌。
像個迷途的人,臉上隻剩下迷茫。
跌跌撞撞,安城摸到暗室的牆壁,嗓音透著無力,“唯一,開門。”
搖控在她手裏。
“安城,你到底想怎樣?”江唯一蹲在原地問道,眼眶濕了一些。
“我不想怎樣,開門。”
安城一手撐在牆上,語氣堅持,人卻已經虛弱不堪,仿佛隨便會倒下來。
“……”
江唯一沒有開。
這要她怎麼開……
“唯一,既然這次我要保你,我就會保到底,你不能出來,懂麼?”安城說道。
她一出去,他的命就白搭了。
江唯一眨了眨眼睛,站起來走到安城麵前,看著搖搖欲墜的他,試探地道,“就算你為我而死,我也不會去做這個臥底。”
說完,江唯一用搖控打開暗室的門。
安城點頭,雙手用力推到暗室之牆,朝外麵走去,“我明天會引他們離開,不管能不能引開,我一死,你要走得越遠越好。記住我的話。”
牆自動合上。
將安城虛弱的身體隔在外麵。
他始終沒讓她治療傷口,堅持得讓她不明白。
他要保她活下來,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那當初為什麼還要出賣她?為什麼要把她送上項禦天的床。
他對她究竟是真關心還是偽善。
“……”
江唯一走到電腦麵前,調出監控畫麵,隻見安城摸索著牆走路,一個碰撞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安城摔倒在地上再沒有起來。
滿背的鮮紅示意他背上的傷痕有多重……
很久,安城才從地上掙紮著站起來,扶著牆壁往房間走去。
“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再相信你。”
江唯一低聲自語,狠下心腸,沒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