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唯一想踹死他。
“好了。”項禦天收斂起邪氣的笑,沒再開玩笑,將袖子放下,磁性地道,“這點傷就不用處理了,比這再大的傷我都受過。”
一點小小擦傷,實在不值一提。
聽到這樣,江唯一的心口不由得震了一震。
她是見過他忍痛功力的,拿棍子抽打他,他都能哼都不哼一聲。
“你為什麼非要走這條路?”江唯一問道,聲音很輕。
“那你為什麼非要做護士?”項禦天反問。
他的嗓音很低沉。
透著一抹落寞。
江唯一沒回理會他,繼續問道,“是迫不得已嗎?”
她的聲音很輕。
“你呢,你是不是迫不得已?”
項禦天再一次把她的話還給她,他看著她,眸光深得陰晦莫測。
那種眼神……就好像不是在問她為什麼做護士,而是在問為什麼做臥底?
“不想回答算了。”
江唯一說不出的心虛,轉過頭回避他的目光,雙手撐在兩邊地上,兩隻纖足在水中輕晃……
“你想知道我的回答有什麼難。”很久,她聽到項禦天喑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義父幫我報家仇,我就把自己的命給了他。”
他的聲音,很寂寞。
江唯一聽得心口顫動,她聽他講過一次義父。
就是為報家仇,他就一頭栽進去,把自己徹底染黑了……
江唯一靜靜地凝視著他陰柔的臉,沒了平日的張狂,他的眉眼染盡落寞,落寞得讓人心疼……
她身體深處的湧動又開始洶湧。
她發現,她無法漠視這樣子的項禦天……
像一隻受傷的野獸,眼神孤獨,絕望地等待著傷口自然愈合。真得……會讓人心口悸動。
“項禦天,如果你能脫離地獄天那就好……”
她有些急切地說了出來,可話還沒說話,項禦天便打斷了她——
“不行,什麼我都能做到,就這不行。”項禦天嗓音很沉,一雙沒什麼光彩的瞳孔凝視著她,一臉認真地道,“我是脫離不了地獄天,脫離不了項家的。”
因為他把命已經賣給義父,這輩子隻可能在這一條路上走到黑。
“……”
江唯一被他一句狠狠地給堵了回來,再沒能開口說第二句。
他說,他脫離不了地獄天。
他永遠都是那個黃、毒、賭、軍火沒什麼不碰的東南亞灰色神話。
其實這樣的答案是意料之中的……
可為什麼,她的心在隱隱抽痛。
“……”
兩人並肩坐在浴池邊,各有所思。
“渺渺,就算不肯接受戒指,我的生日給個擁抱。”項禦天忽然握上她的柔荑,聲音有些脆弱。
他在期盼。
在生日的最後一點時間裏,他隻要個擁抱?
江唯一感覺自己跟中了邪似的,真得朝他轉過身,投入他的胸膛,雙手攀上他堅實的背……
這大概是她僅能回報給他的。
一個簡單的擁抱。
除此之外,她不能給再多了。
“渺渺。”項禦天忽然就抱緊了她,牢牢地抱住她,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用最性感的嗓音道,“再做一次,剛在湖邊都滾過那麼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