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讓我想到渺渺,渺渺也總是一個人玩耍,很寂寞。我這算做了件好事吧?也許讓裴家存在會傷害到很多人,但就這樣看他們全部死去,不也抹殺了他們也許良好的生存可能性麼?
尤其是那個男孩,太小了,不應該被牽涉其中。】
……
【沒想到事情還是發生了,裴家被殺滿門,場麵血腥可怕,我真的越來越不懂什麼叫正義了?
以血換來的就是正義麼,那死在裴家案中的無辜者又怎麼算呢?我前去清理現場,沒有看到那個男孩的屍首,不知道是逃了,還是臭在哪個角落。
我希望他是逃了,留下一條命能好好活著。】
……
報信。
項禦天擰緊眉,像是有什麼片斷晃過他的眼前,他努力回想著,猛然想起事發的那天。
那天的天氣很好,天藍雲清,陽光灑落在整個裴家,當時的裴家一切都還沒毀掉,樹木成影,所有的人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事。
傭人們在忙碌。
母親在準備下午茶。
現在想起來,的確有個陌生人來過家裏。
然後當晚,裴家就沒了,全死了。
當時年僅12歲的他坐在花園裏,他曾轉頭望過一眼,隻看到一個陌生女人的背影。
然後,父親和母親就開始讓大家收拾行囊,偌大的家裏,所有大人走來走去,東西掉得滿地都是。
父親表情的凝重,母親臉上的緊張他到現在還銘記在心。
父親讓他先躲到樹上去,走時再帶他一起走。
後來,他聽到有人說來不及了。
他躲過了,所有的親人都沒能躲過,除去他,沒有一個人活著,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滿地的鮮血,聲嘶力竭的喊聲,映紅天空的火光……
項禦天閉上眼就能想到那些畫麵,那個陌生女人的背影在他眼前慢慢清晰。
那居然是江唯一的姐姐?她是來報信的?
江茜。
江茜。
AN的成員,AN當時的成員都已經被他屠殺幹淨,不留下一個,就像他整個裴家被屠幹淨一樣。
江唯一的姐姐……江唯一的姐姐……
“不可能,不可能!”
項禦天一頁一頁地往後翻,看著江茜記錄下的種種事情,再翻到最後一頁,隻見上麵寫著要來找他說清楚。
他完全不記得了,他不記得有人和他提過報信之恩。
他隻記得他要屠盡AN所有人。
然拍,他也這麼做了。
“項禦天,你居然心安理得地活了這麼久,一無所知,我現在才知道我那丫頭到底背負了多少。”
夏玉瓊坐在那裏,一雙渾濁的眼中掉下淚來,痛苦地道,“項禦天,你是害了我兩個女兒,兩個啊……”
她是欠他裴家多少,兩個女兒都賠進去。
一個無辜被殺,一個還為他生了孩子,還要千方百計地瞞著。
“我沒有殺無辜的人,我沒有,我沒有……呃——”
記憶開始紊亂,胃部突然一陣抽搐難受,筆記本從項禦天手中掉落,項禦天按住自己心口,痛苦地往後退後,一直退到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