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真得聽到一樣,項禦天張開了薄唇,順從地將湯汁喝下,眼睛卻始終沒有睜開。
江唯一繼續舀一口,然後說上一句喝東西,項禦天就張開嘴喝下去。
“……”
孤鷹震驚地瞠大眼睛。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默契。
這樣就能喂東西,真是活見鬼了。
江唯一將補品盡數給項禦天喂下。
孤鷹極有眼力地放下補品,幫忙將項禦天放平在床上,不禁道,“少主真是瘦了好多,哎……”
不過,能撿回一條命就很好了。
休養休養又是執掌項家、執掌東南亞半邊天的項家少主!
“……”
江唯一站在那裏,低眸看向項禦天削瘦的臉龐,目光黯然。
她知道,整座地下迷城都毀了。
在傾刻間崩塌。
如果不是項禦天拚著最後的力氣將她帶出去,她就跟著一起埋在那裏了,她的存活是媽媽和姐姐用命換來,是項禦天用盡一切換來的。
項禦天被救治的時候,再一次是失血過度,換作一般人早已經死去,可他卻還拚著一口氣活下來了。
有時候想想,江唯一真不知道自己算什麼。
她的命不值得那麼多人拿自己來換,毫不值得。
“咚咚。”
門被敲了兩下。
江唯一拿著空的補品蠱轉過身,隻見一個手下站在門口,恭敬地開口,“江小姐,項先生讓我來傳話,說得老太太和江大小姐的遺體已經找到。”
“砰……”
江唯一手中的補品蠱掉落,重重地砸到地上。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項先生交待,江大小姐的行為令他痛恨,應挫骨揚灰。”手下說道。
江唯一的手猛地握緊,目光冷冷地瞪向他,然後幾步衝向前,順手拿起一旁圓桌上水果盤中的水果刀,直接橫到手下的脖子上,“你再說一次!挫誰的骨?揚誰的灰?”
那手下被嚇呆了,豎起雙手,哆哆嗦嗦地道,“我、我還沒說完。”
“說。”
江唯一冷漠地開口。
“項先生說本應挫骨揚灰,但看在少主的麵子上就罷了。”那手下咽了咽口水雙道,“江小姐若是想回去奔喪也可以,但隻能一個人回去,不能讓少主一並前去,少主身受重傷,也沒有理由給自己的仇人奔喪。”
項榮錦是恨是討厭江唯一的,但礙著項禦天拿她奈何不得。
“……”
原來是擔心她要讓項禦天一起回海口奔喪。
“江小姐,項先生在等你的回複。”
手下哆哆嗦嗦地說完。
江唯一的臉色蒼白,沒有什麼表情,她慢慢放開對手下的鉗製,丟下手中的水果刀,回頭望了一眼床上躺著的項禦天,語氣沒什麼起伏地道,“我知道,我一個人回去。”
她一個人……回去奔喪。
她會讓項禦天留下好好養傷。
江唯一一步一步走出別墅。
外麵龐大廣闊的場地上,停著一部黑色的車在那裏。
還不錯,至少給她留了輛車。
江唯一慢慢往前走去,從一旁手下的手中正要取走車鑰匙,就看到一隻手快她一步取走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