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師搖搖頭,“沒事,項先生這些天很容易醒,醒了就會找我,我剛睡下又被叫起,還不如不睡。”
“老師照顧得太盡心了。”江唯一忍不住說道。
項榮錦對催眠師的態度並不好,完全就是嗬斥一個下人,讓幹什麼就必須幹什麼,稍不順心就會責罵。
破壞了規矩差點又殺掉她。
“這是我的本份。”催眠師道。
“可在項家,能做到如此盡心的隻有老師你一個。”江唯一說道,“這點特別難得,就算是項禦天,如果他上一秒說要殺我,我也做不到下一秒就全心全意地照顧他。”
這種無私回報真得特別珍貴,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聞言,催眠師坐在那裏,微微抬起頭,眼中掠過一抹戒備,“江小姐想說什麼?”
“……”
江唯一怔了下,她隻是隨便閑聊一下,想說老師特別善良大度,但催眠師眼中的戒備讓她心生疑竇。
她正想說什麼繞過去,忽然手機震動起來,江唯一拿起來一看,是安城發來的短信——
〖對了,有個事差點忘了。我前兩天聽楊天皓很偶然地提起,楊小宛並沒有死,隻是五六年前留下一張字條就離家出走了,楊天皓找不到她,就回了國內。他認為自己母親都拋棄自己,很難堪,一直對外稱父母已亡。〗
“……”
江唯一震驚,原來楊小宛沒有死。
這麼說,項榮錦還能有機會見到楊小宛。
“江小姐,還學嗎?”催眠師坐在那邊問道。
江唯一收起手機,深深地看著老師的眼睛,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事……
老師差點被殺了,仍是一心一意照顧項榮錦。
而筆記本上多是針對項榮錦做的醫療筆記,甚至幾點幾分咳嗽幾聲,都記錄了下來。
難道說……江唯一看著坐在身邊的催眠師,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自己心裏產生。
“老師,你在項先生身邊多少年了?”江唯一問道,一雙眼睛觀察著她眼中的神色。
催眠師坐在那裏,一雙眸子動了動,“有七八年了吧。”
七八年。
這個時間似乎對不上。
“其實我對老師知之甚少,甚至到現在都沒見過老師的真麵目呢。”江唯一看著她臉上的麵紗笑著說道,狀似隨意地閑聊,“不知道老師年紀是多少,我這個做學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太說不過去。”
“我嗎?有四十八了。”催眠師淡淡地道,“江小姐不需要知道我什麼,反正我隻是一個下人而已。”
四十八歲了?
江唯一震驚,她一點都不覺得老師有這麼大年紀。
要不是安城的短信突然來了,她又正好在催眠師身旁,壓根不會想到這上麵去。
項榮錦四十九歲,她四十八歲……
“江小姐,催眠師,項先生醒了。”一個女傭走到門口,朝她們低了低頭。
“那我過去了,江小姐。”
催眠師從桌邊站起來,往外離開。
江唯一望著她的背影,眸子動了動,突然喊道,“楊小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