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再一次看到體溫升上來。
“渺渺。”
項禦天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伴隨著一陣苦澀的氣味。
江唯一回過來,就見項禦天手上端著一碗藥,顏色深乎乎的,臉上有著疲憊。
“這是什麼?”
江唯一愕然。
“中藥,他們醫生研究出來的,說是中藥不和西藥衝斥,藥性更溫和一些,沒什麼副作用,你來喂她。”
項禦天把小碗遞給江唯一。
江唯一接過藥,聞著那股刺鼻味道,不禁蹙眉,“這藥好重,聞著就苦,能行嗎?”
“不能行也要試。”項禦天說道,然後走到床頭坐下,麵對著江唯一,將小小一團的項念從床上抱起來靠著自己,大掌托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張開唇。
項念被強迫地張開小小的唇。
“……”
江唯一猶豫了幾秒,還是盛起一小勺往項念嘴裏喂進去。
藥汁一灌進去,項禦天就迅速將項念的小嘴合上,抬了抬她的下巴,項念咕噥一下把藥喝了下去。
能喝下去。
江唯一見狀連忙又喂了幾口,和項禦天搭配著讓項念喝下中藥。
半碗藥下肚。
項念痛苦得不幹了,閉著眼睛,眉頭擰得緊緊的,將中藥吐了出來,項禦天飛快地用手接住,不讓女兒吐到自己身上。
“……”
江唯一怔怔地看向項禦天,這幾天裏,她已經忘記項禦天接過多少次項念的嘔吐物。
項禦天甩了甩手,拿著紙巾隨手擦了擦道,“再喂一點,中醫說這藥對項念好。”
“好。”
江唯一點頭,然後又喂向項念。
喂完藥後,江唯一和項禦天床邊的地板上坐下來,身體挨著身體。
江唯一坐在那裏,雙手抱住屈起的腿,雙眼凝望著前麵,低聲道,“小鈴鐺要是過不了這一關怎麼辦?”
幾天了。
小孩子是最經不起這樣那樣的病魔折磨,她已經有些絕望了。
“……”
項禦天坐在她身邊,沒有說話。
他的臉色比江唯一更加難看,一雙眼睛盯著地麵。
“我好怕,項禦天。”江唯一說道,聲音有些顫抖,“要是小鈴鐺有事,我們要怎麼辦?我好怕。”
她不敢想,卻忍不住想。
那樣活潑可愛的一個小孩子突然之間就燒了這麼多天,一直在反複,一直在反複。
她真的很亂很怕,她不知道怎麼替小鈴鐺解決。
項禦天伸手將江唯一摟進懷裏,手指有些用力地握緊她的手臂,“江唯一,你信不信我?”
“信。”
除了他,她還能信誰呢?
“我不會讓女兒有事,她一定會好起來。”項禦天說道,嗓音越發低沉,“否則,你找我算賬。”
江唯一怎麼會聽不出來,他是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讓她心裏好受些。
江唯一靠近他的懷裏,雙手緊緊抱住他,閉上眼,眼睫毛上一片****,身體不自禁地輕輕戰栗。
這一晚,江唯一一直靠在項禦天的懷裏,在他懷裏,她會稍微安心一些。
但對項念病情的絕望和害怕,還是一直籠罩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