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鄉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因為臨江地區境內最大的河流臨江起源於全鄉西南部的江山山脈。臨江鄉的地勢是南高北低,而臨江河就橫亙在中南部,如果把整個臨江鄉比作一個人的話,那臨江河就是纏在它脖子上的一根絲帶。
這時候的臨江河跟下遊相比,河麵隻有二十來米寬,不足下遊的一半。但因為是起源段,江山在大煉鋼鐵時就已經砍伐一空,儲水更能基本喪失殆盡。
每逢雨季,山上大量的雨水就突擊性彙入河裏,使河水暴漲,直接危及整個臨江鄉中北部。因此,每年臨江鄉的防汛工作反而要比下遊的一些鄉鎮要重許多。
過去的近一個月,臨江鄉大雨不少,小雨沒斷,往常隻是一條小溪的臨江河變成了一條暴躁的惡龍,河水已經從1米左右暴漲到3米多,離河堤頂部不到五十公分。
再加上河水中裹挾著大量石塊、枯木等雜物,給以塊石和泥土為主築成的沿河大堤造成了直接威脅。
等嶽飛雲帶著兩個班60多號學員趕到臨江鄉黨委政府所在地,隨即就被派上大堤上,從當地民兵手裏接手了一段長約150米的河堤。
到了河堤上,同學們隻來得及掃兩眼河堤外的河水,就投入到了緊張的沙包裝填。一直忙到深夜,完成好在堤頂上新築一道由兩排沙包袋組成的臨時堤壩和分段準備一批備用沙包袋之後,才分三個組次撤到堤壩下麵休息。
忙了大半個晚上,包括李俊在內,所有人都變成了泥猴。至於手上的水泡血泡,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在意,到最後都已經麻木了,反正誰都少不了。
“哥,有煙沒?”看到嶽飛雲渾身是泥從大堤上下來,李俊從地上爬起來,躡手躡腳的走上去輕輕問道。
剛才忙的時候倒沒想過抽煙的念頭,現在空下來了,想抽煙的念頭反而變得很強烈。可身上的香煙早在車上就被同學們瓜分了,李俊隻好找嶽飛雲試試。
“省著點,我這還是問鄉裏領導要的。”嶽飛雲看了看蜷縮在地上酣睡的其他學員,從兜裏掏出一團塑料袋遞給李俊叮囑到。
“對了,有什麼好消息?”李俊接過塑料袋打開,裏麵是一包沒開封的紅梅,撕開封口一人點了一支,再重新包好塞到衣兜裏問到。
“沒,都是壞消息,接下來三天內至少還有兩場大雨,不出意外的話,水位還要朝上冒。”嶽飛雲看了看腳下,坐在一個沙包上吐了口煙說到。
“那大堤?”李俊看了看大堤上閃爍的昏暗燈光和來回走動的值班人員,遲疑著問了半句。
“暫時應該沒什麼問題,根據鄉裏領導的介紹,前兩年也出現過比現在還高的水位都沒事,現在就怕管湧。”嶽飛雲知道李俊什麼意思,接過話解釋到。
看到李俊沒有接著問,嶽飛雲又拍著李俊的肩膀說到:“小子,我怎麼發現你一點都不害怕?你以前來抗過洪?”
“有什麼可怕的。再說了,我說怕了,你會把我調後方去?”李俊聳聳肩膀嬉笑著反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