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俊使用這種蠻不講理的辦法逼得李侖員撤離的同時,河口村裏也炸開了窩。有的人家看到有解放軍來了,乖乖的收拾了些貴重物品跟著隨同過去的村幹部或鄉幹部離開了家。
但這隻是少部分,更多的都是被學員抱走了孩子或者背走長輩不得不跟了出來。為此,罵學員是土匪是國民黨的不是少數,有兩個學員還因此挨了存民的耳光。
不過現在的李俊根本沒心思去關心這一切,他正一路狂奔朝前世自己的家裏跑去。看著麵前熟悉的土胚圍牆和大門,李俊站在大門口徘徊著。
用近鄉心怯這個詞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雖然有點不妥,但現在李俊的心情確實如此,這就是自己的家,裏麵就是生他養他的父母,可這世再也不能相認了。
在大門口轉到第三圈,李俊扇了自己兩個耳光把這些念頭趕走,端了端軍帽走了進去。現在不是患得患失的時候,無論認與不認,現在救父母的命最要緊。
“孩他爹,來了個解放軍!”看到李俊走了進來,正在堂屋掃地的一個四十多歲的農村婦女急忙停下來朝裏屋喊到。
“誰?解放軍?解放軍來我家幹什麼?”聽到劉桃香的喊話聲,隨著問話聲從裏屋走出一個戴著眼鏡的單瘦男人。
熟悉的臉龐、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聲音。看著麵前的這兩位,李俊仿佛回到了前世,這就是他的父親李博涵和母親王桃香。
“大叔大嬸好,我是奉命前來執行撤離任務的少尉李俊,根據有關專家分析,神口水庫大壩已經出現險情,有坍塌的危險,現在請二位迅速撤離。”李俊把已經到嘴邊的爸爸媽媽強吞回去,敬了軍禮朗聲說到。
“啥,你叫什麼名字?”聽到李俊的報告,李博涵和王桃香臉色一變,異口同聲的問到。
“報告大叔大嬸,我叫李俊,木子李,英俊的俊!”李俊納悶著重複了一次名字,雖然前世和今生同名同姓,但看似他們倆個並不是驚喜,而是有點難過。
“李俊?跟小俊同名同姓,要是咱家小俊在的話,聽了說不定有多吃驚呢?”王桃香突然抹著眼睛念叨著。
“好了,不難過了,小俊不再了,隻能怪造化弄人。”看到王桃香似乎想哭,李博涵低頭輕聲的安慰了兩句,才抬起頭朝李俊說到:“李俊同誌,我們知道了,我們馬上就走。”
聽到王桃香的話,李俊就呆住了。等看到供桌上自己微笑著的黑框大照片,李俊大腦裏隻有一個聲音:“自己死了!自己怎麼會現在就死了!!”
“小同誌?小同誌?你怎麼啦?”看到李俊像中了魔怔似的突然呆在那一動不動,李博涵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麼,對了,大叔大嬸,山上有點冷,記得多帶幾件衣服。好了,你們趕快撤離吧,我還有任務。”李俊匆匆把話說完敬了個禮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屋外。
從曾經的家裏出來,李俊慢慢的走在熟悉的村間小道上,眼眶裏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自從重生之後,他設想了無數種與自己的前世相遇的情形,但獨獨沒想過前世的自己現在就已經不再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