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雷少雨和丁代偉打發走,李振擱下手裏裝樣子的文件,獨自坐在椅子裏沉思良久,才動筆寫了兩封信裝好把仇小金喊進來叮囑了幾句。
仇小金拿著兩個信封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用桌上的電話先打了個電話,然後把信封裝進公文包裏下了樓坐著李振的奧迪車而去。
雷少雨和丁代偉兩個人從李振這裏出來並沒有立即回局裏,兩個人坐在車裏商量了一番,用路邊小店裏的公用電話打了個電話隨機車子朝市區方向開去。
如果把廬陵市區比作一個人,那麼繞城而過的廬江就是纏繞在它腰間的一條玉帶,而離開市區往南大約十來裏路的臥牛山則是它頭冠上的一顆明珠。雖然說大煉鋼鐵時山上的樹木被砍去了十之八九,但經過多年植樹造林和保護,整座山又重煥了生機並成為廬陵市區周邊環境最幽靜的地方之一。
臥牛山雖然風景不錯,但通往臥牛山隻有一條黃泥路,跟與之相望卻有公路通到山頂的青龍山相比,交通可謂十分不便。時間長了願意去臥牛山玩的市民是越來越少,即使想去爬爬山也大多選擇了青龍山。
從前年開始臥牛山又有了一絲新變化,不知道誰把這附近一帶給承包了下來說是要搞什麼原生態休閑場所。這個事剛開始倒是引起了不少人關注,但後麵除了路上多了座鐵門把關外就再也沒見什麼動靜,注意的人漸漸就少了,到最後又恢複到了從前的樣子。
但如果你能越過這座鐵門朝裏走,就會發現臥牛山表麵上看起來跟過去一樣,其實裏麵已經有了不少的變化。在兩旁高聳的樹木中先是多了一條青石板鋪成的石板路通往山上,沿著石板路走到臥牛山的半山腰,又多了四棟小木屋。
同樣掩映在大樹裏的小木屋都是用粗略加工的原木搭成,就連裏麵的擺設也全是原汁原味的原木造,每棟小屋雖然風格不一但都透著濃濃的原始古樸氣息,在每座小木屋旁邊,都有一股用竹竿引過來的山泉流淌。有山有水有小屋,再添一個婉約美人,要是被陶大隱者發現,估計他也不會結廬臨江感歎“南山”了。
當然,雖然這裏有山有水有小屋,甚至婉約美人也不缺,但現在坐在堂中喝茶的人卻不僅不是隱者,反而是掌控著清源開發區最大的暴力機關公安局的雷大局長和丁大政委。
至於旁邊兩個圓潤嬌柔的美女,自然也不是他們倆那已經當神供著的黃臉婆,而是雷小夫人和丁小夫人。
“你說李振是什麼意思?王二貴這王八蛋怎麼還不來?”咪了一口采自臥牛山上的野山茶,雷少雨把茶杯朝小茶幾上重重一頓,衝著對麵正端著小茶杯小口品茶的丁代偉不耐煩的問到。
“沒什麼意思,人家不是說了嗎,被老領導打臉了,我們得給個交代。”丁代偉皺了皺眉,把茶杯裏最後一口茶咽下喉嚨,慢條斯理的說到。
“那你說咱們到底該怎麼辦?是抓還是不抓?”雷少雨顯然對丁代偉的回答不滿意,端起已經被小夫人續好的茶杯又是一口牛飲。
“我說你不要這樣糟蹋茶行不行,這可是小菲和小敏辛辛苦苦在山上采了大半個月,才采了個小半斤野山茶。你當你辦公室裏的那些龍井啊?”丁代偉沒有接雷少雨的話,瞄了身旁的小夫人肉疼的責怪到。
雷少雨的小夫人全名叫葛菲,他的小夫人叫崔敏,兩個人都是江南師範大學藝術係的88屆畢業生。前年他們倆送孩子到省城去上學晚上就住在學校招待所裏,出來溜達時恰逢看到學校小劇場在搞音樂會就進去看了看。
沒想到這麼一看就為台上倆人的美貌和風情給打動了,後來想了很多法子結識了她們倆,最後用局裏兩個文員的指標為交換把她們姐妹倆各納入房中。
有一次到這來過一趟後,姐妹倆就囔著要在這裏搞原生態休閑山莊。拗不過兩個人的枕頭風,同時考慮到她們倆個不上班也確實無聊,最後雷少雨和丁代偉托嶺南一個朋友出麵把這裏承包下來交給了她們姐妹倆,半年後這裏不聲不響就成了這副模樣。
除了留下一座小木屋自己用,姐妹倆把其他三座都拿出來對外營業。打出什麼私家訂座之類的噱頭規定每月隻營業十天,每天中午和晚上隻辦三桌席。
也許是這些噱頭太激發了人們的好奇感,開業兩年來生意還真是不錯,一個月的收入甚至能比她們倆一年的工資還要多。
“兩位領導好,喲嗬,葛總崔總親自奉茶,這待遇還是兩位領導麵子大呀。剛才有點急事需要處理處理,讓兩位領導久等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雷少雨正要反駁丁代偉兩句,一身休閑裝的王二貴從外麵走進來,笑嗬嗬的奉承了兩人一句才接著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