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羽一路向西出了城門,原本還打算在商隊中轉站停一下,看看能不能碰到她,結果等到他到地方時才發現,這裏早已經人去樓空了。
簡易的臨時帳篷遍地都是,確切的說實是帳篷殘骸。偶爾碰到一兩個拾荒的老人在清理商隊遺留下的東西。想必帳篷原本是完整的,被他們給拆解了,畢竟即便是簡易帳篷也會有很多金屬在上麵。
金屬就是錢,對於拾荒者來說,永遠不變。
“老叔,這裏沒有商隊了嗎?”淩羽拉住了一個拾荒者問。
“沒了,沒了,最後一隊昨天下午就走了,大祭司說暴風雪要來了,誰還會留在這兒啊!”老人頭也不抬的回答。
想來她應該是跟著那個商隊離開的,看了眼荒涼的土地,與彎腰扒拉的老人,淩羽移開了視線,準備離開。
忽然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那位老弟,請問你是傭兵嗎?”
淩羽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正朝他走來。那人穿著一身精致的黑色皮甲,紅色的單肩披風也很是飄逸,腰間還挎著一把佩劍。
英俊的臉上始終掛著笑意,很清秀,最多也不過三十歲,他來到近前,又問,“老弟,你是傭兵嗎?”
好親切的稱呼啊!
淩羽像是嫁到外村的姑娘,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不過畢竟是青石街的守護者,大風大浪沒見過,小雨小雪還是很熟悉的。
他指了指胸前的傭兵徽章,“是,不過隻是個見習傭兵。”
“哦!很古老的徽章,應該有些年頭了,你一直沒去更換新版的嗎?看來老弟也是位不看重虛名的人,”那人很親密的拍了拍淩羽的肩膀。
對於莫名的誇讚,淩羽通常都會視為拍馬屁。但此刻他卻沒了這種想法,因為在那個男人的胸前整齊地配戴著三枚徽章,其中一個是劍士的職業徽章,他很熟悉這種爛大街的徽章,還有一個他認不出,而另一個則像是帝國軍隊的徽章。
他忽然有些好奇這個男人是幹什麼的,螢海城可算不上五省通衢之地,甚至在整個西流行省也快要排末尾了。更不像要打仗的樣子,可為什麼會有個軍官模樣的人。
似乎為了解答他的疑問,男人挺直身體,伸出了手,同時說道,“我叫西恩,西恩-凱魯特,黑之近衛團團長,不值一提的虛名。”
這似乎不是虛名吧?胸前都戴了三枚徽章,也沒見這個人謙虛一點啊,而且上來就報了名號,這是要挑戰螢海城青石街守護者的威嚴了。
不過為了表示尊敬,淩羽還是在握手的同時,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淩羽-提爾鋒,見習傭兵。”
“提爾鋒嗎?很古老的姓氏了,”西恩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演技拙劣,鑒定完畢。
淩羽有些無奈,總覺得這次冒險截至目前有些出乎意料的……好玩。
西恩揉了揉他那那暗紅色的頭發,眉頭緊鎖的說,“打算去精靈森林一趟,可惜沒有向導,我又認不清路,不知道老弟可不可以帶我一程?你如果願意,就當做我雇傭你了。”
“去精靈森林?”淩羽一聽地方,馬上來了興趣。
可以親眼見到傳說中的精靈,還有那個人,似乎冒險又回到了正軌。
“對,精靈森林,老弟可否願意同行?”西恩眼睛一亮,看著有戲,又一次發出了邀請。
快人快語,即便是“退位”之後的淩羽,依舊如此,他將傭兵徽章摘下,扔給了西恩,“我接受你的雇傭!”
寄存徽章,這是一項由來已久的傳統。傭兵接受雇傭,需要將徽章交給雇傭者保管,這代表著將自己的榮譽作為抵押,一旦自己的雇傭行為發生任何不符合雇主要求,雇主可以將傭兵徽章上交協會。乍一看對雇主有利,其實並不然,徽章代表的僅僅是榮譽,而當遇到某一些特殊情況時,榮譽這個東西就變得一文不值。
不過規則隻是為了更好的實現理想的狀態,效果如何先不談,出發點是好的就對了。
西恩接過徽章之後,放進了內衣裏,然後抬起頭說,“沒問題,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怎麼過去,走過去嗎?”淩羽發現繞了一大圈,自己這個剛嫁過去的姑娘依舊什麼都不懂。
西恩則微微一笑,“當然不會,走是最低級的行進方法了。”
他走到一處寬敞處,把手指放在嘴邊,接著清脆嘹亮的口哨聲從他嘴裏發出。四周很是寂靜,他這一聲口哨如同劃破夜空的警報,那麼地刺耳,簡直能讓油滑如流克那樣的人,都立刻繃直身體。
噠噠的馬蹄聲,從遠處的黑暗中傳來,蹄聲越來越響,表示越來越近了,忽然,一匹黑色駿馬從黑暗中奔襲而來,在西恩麵前揚蹄嘶鳴,這種場麵在月光如雨,灑落大地的黑夜裏甚為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