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曆1337年寒月的第十九天,未雪節的前夕,一年終止前的倒數第二個節日。
節日的起源眾說紛紜,至今也沒有確定的說法。最為普遍的說法是,在這一天整個羅希瓦爾大陸,北至冰海荒原,南至黑沙之濱,無論是巨瀾河畔的萬裏沃野,還是天壁山下的群山之巔,都不會在這一天下雪。
在單調的隻剩下白色的寒月,不下雪確實稱得上是一件怪異的事情。為此出現一個專門紀念此事的節日倒也是正常。
可這個說法其實一點也不準確,淩羽常常對那些自以為博聞多識的小屁孩說道。他在這座城生活了二十五年,如果按記事時算,也有將近二十年了。二十年內,在未雪節那一天飄落鵝毛大雪,他也見過兩三次了。
今年未雪節的前夕又一次迎來了許久不見的雪花,看雪勢今晚應該不會停,估計今年的未雪節又要名不副實了。
淩羽依舊蜷縮在櫃台裏,時不時掃一眼腳邊的老式火爐。這個年紀比他還大的火爐已經被丟在倉庫數年了,沒想到今年又被搬了出來,放入幾塊卡密卡密炭,依舊能溫暖整個屋子,瞬間也充當了照明的作用。店裏原本用來照明的火焰石燈昨天宣布罷工了,如今還未修理好,而且店裏又沒什麼客人來,索性就請這個老火爐出山了。
他是前天從精靈森林回來的,一路上琳和西恩給他講述著了所有的事情,他大致對於暈倒後的東西有了一些了解。山岩是被魔神爆炸後分裂的火焰灼燒的最嚴重的人,整個腿部完全被燒毀,剛到城門口,就被一群傭兵抬走了,看裝扮應該是他傭兵團的人。庫休拉進城之後,步行朝商會去了,賈康在湮滅之陣啟動後,為了他的駝龍還有貨物,最後死在了法陣裏,庫休拉要去商會交代一下,畢竟他是衛隊的隊長。西恩和琳也都要事在身,簡單說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冰瀾再一次不辭而別了。
他躺在龍車上,望著湛藍的天空,忽然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第一次冒險就這樣結束了,雖然時間很多,卻經曆了很多。失去的東西隻有那把禱告長劍,而收獲的東西,他有些數不清了。
回家的喜悅很快衝淡了旅途的勞累,當他推開門的那一刻,卻完全沒了喜悅,甚至一度懷疑自己走錯了門。屋子裏一對男女,正懷抱在一起忘我的親吻著。男的他很熟悉,就是杜維綸,女的不用猜也知道就是杜維綸口中整天念叨的梅朵。
他足足站在那裏,觀看了三分鍾,那兩個人還在忘我的擁吻著,直到他咳嗽了一聲,才算是喊醒了二人。
“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淩羽清楚地記得杜維綸開口的第一句話,他真的慶幸禱告長劍留在了精靈森林,要不然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抽出劍砍死這個沒良心的人。
一個熱熱鬧鬧的慶祝晚餐把一路的疲憊完全消散了,他也算是和梅朵認識了一下。
一切都一如平常,除了兩個東西有點變化,一個是杜維綸越來越不著家了,整天都和梅朵跑出去玩,一個就是他背後的暗紅色傷疤時不時會發熱,後背經常冒出一股汗。
“估計今天也沒人來了吧。”
淩羽望著寂靜的街道喃喃道,遠處的慶典還在喧鬧著,但他家客棧前的街道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熱鬧的氣息。
他站起身去關上了店門,但門關上的那一刻,一個人又把門推開了。
“西恩?”淩羽看清了來人。
“還有我,菜鳥大叔!”琳從西恩身後跳了出來,西恩還是那身皮甲裝扮,琳則換了一身粉色的棉絨裙子。
“歡迎!”淩羽微笑著把他們帶了進來,好不容易來個朋友他心裏還是很高興的,“你們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西恩取下佩劍放到桌子上,“我問了城衛隊的人,不僅問到了你的位置,而且還發現了一個不錯的苗子,吸納進我們團裏,畢竟團裏還是需要新鮮血液嘛!”
“嗯嗯,”琳在旁邊點著頭,“是個不錯的家夥!”
淩羽拿出了所剩不多的野桔酒,果月留下的野桔並不多,這時倒是有點惋惜當初為什麼不多弄一些,“你們不會隻是來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