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羽一路無話,隻能看到陸陸續續有人從成排石室裏走出,身前都跟著一個女人,女人滿臉驚恐,時不時被踹幾腳,卻隻流淚,不敢哭出聲。
人群共同朝下方走去,沿著幽長的樓梯,一層一層下到最裏麵,樓梯之上雕刻著形態各異的飛龍。不知走了多少層,麵前出現了一個鐵門。看到了麵前的場景,淩羽才明白男人口中倉庫指的是什麼。
那如同建造於人間的地獄,鐵籠擺滿了整個大廳,唯一通道的樓梯口是一處鐵門,兩側站滿了數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而後方的鐵籠區域裏,則全是衣不蔽體的女人,頭發淩亂,眼神空洞,像是瀕死的動物。
腐臭還有酸味彌漫著整個空間,甚至連老鼠與蚊蟲都不避人地亂竄,像是在尋覓食物,是它們的食物恐怕就是已經人的屍體。
淩羽身體一下子挺直,手指緊握,指甲快要嵌進了肉裏。他不敢相信,這個世界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地方,或許比真正的地獄都可怕。
可突然之間,一隻溫暖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手指輕輕鑽進了他的手心裏,撬開了那緊握的手掌,然後緩緩攤平。
淩羽抬起頭,剛好看到冰瀾的臉,她嘴角微微翹起,雖然沒說話,但是想讓他別擔心。
確實如此,他們的任務就是解決她們,還有摧毀這和醜陋的地方。
可突然之間,前麵的女人被壯漢直接提起,走到了一個空著的籠子裏,伸手扔了進去。
接下來就輪到他們了。
壯漢走過來,一把拉走了冰瀾,眼睛瞥了眼肩膀上的編號,提著她朝裏麵走去。
整個過程淩羽一言不發,因為冰瀾的眼睛一直望著她,淡墨色瞳孔閃動,仿佛在說:大概不會有事。她總是習慣說“大概”這個詞。
淩羽的視線從冰瀾臉上移下去,冷冷的盯著壯漢的臉,似乎要記清這個人的臉。
當然要記清了!
從地牢裏出來之後,他跟著其他空賊來到了上層的酒館裏,點了一瓶酒,坐在角落裏,靜靜地觀察著來往的人。
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已經大致明白了人員構成,除了一些空賊之外,還有一些貴族的人手。而真正管理這個高塔的都是貴族的人,無論是之前那個給予編號的人,還是身邊這些坐在櫃台旁的人。經常在外麵走動,說話做事和空賊都表現出不同,盡管衣著差別已經很明顯了。
來的路上,羅伊斯已經跟他們講過許多關於斷牙飛龍團的事情,曾有一些猜測,比如他們背後是否有貴族支持,現在看來已經毫無疑問了。販賣人口,這種情況他在螢海城從未見到過,現在看來,那裏簡直太美好了。
叮!酒瓶碰撞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索。
不知何時,一個有幾分陰柔的男人已經做到了他的麵前,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空瓶,長長的嘴臉翹起,“這位兄弟,怎麼獨自在這裏喝悶酒啊!”
這種時刻,淩羽第一時間保持了警惕,愛答不理般的喝了一口酒,“不是悶酒,是慶功酒,這種時刻,就應該喝盡這酒,盡管這酒並不怎麼的好喝。”
“嘻,不好喝是絕對的,這種鬼地方的酒,誰知道是不是用尿做的。”男人依舊隻是晃著手中的酒瓶,並沒打算喝。
“你這是不想讓老子喝酒了!”淩羽眼睛一皺,狠狠地摔了下酒瓶。他知道對於空賊來講,麵子是極為重要的東西,為了盡量裝的像,他是真的用力砸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