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突然之間,一柄巨斧直接插入了盧西亞的口中,那本就扭曲的麵孔,瞬間碎裂,成了一攤模糊的血肉。
羅伊斯依舊半跪在地上,僅僅盯著那雙瞳孔,裏麵的火焰已經熄滅,他伸出手,闔上了那雙已經失去生機的眼睛。
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死亡終結了盧西亞的痛苦,還活著的人依舊在備受煎熬。
“他的罪自己承擔,你的罪也需要自己承擔,”男人抽出了巨斧,血液濺了羅伊斯一身。
羅伊斯站起身,擦掉了臉上的血液,第一次正視麵前的男人,樸實無華的衣服上唯一的裝飾是枚金色徽章,白色的寶石被精心雕刻成了一個錐子形狀,位於中心,而徽章底部則被刻成了一個怪異的單翼魔物形狀。
他仿佛在問自己,“破魔使……嗎?”
“夜痕破魔團,希利烏斯,沒有姓氏,”男人平靜的說。
“你不能救他嗎?”羅伊斯低著頭問。
“我剛才已經說過,他所犯的罪孽,除死之外,無法償還。你的罪,也將由你承擔,加入夜痕破魔團?這隻是正常問題,不是邀請,更不是命令。”
羅伊斯苦笑了下,然後搖了搖頭,“這種時候,我並不能給你答案。”
“我隨時都可以,”希利烏斯緩步走到一旁,一條鐵鏈被他握在手中,他用力一拉,鐵鏈聲沉重的響起,一口巨大的鐵棺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他輕輕推開鐵棺蓋,打開了旁邊的夾層,隨後扔出兩把武器,羅伊斯伸手接住。那是兩把怪異的槍械,不同於手槍的短小,那更像是兩把縮短的獵槍,槍口粗大,入手極為沉重。一把紅色一把黑色。
“這是我曾經一位同伴的武器,名為罪與罰,黑色為罪,紅色為罰。不算是火槍,是手炮,速度慢,但威力巨大,你的武器太簡陋了。”希利烏斯又合上了鐵棺。
他輕撫鐵棺,注視著已經燃燒殆盡的村莊,輕聲道,“到此為止吧!”
撕心裂肺的吼叫從遠處的山穀傳出,如同地獄裏的哀鳴,河水不斷地從那裏流出,水麵倒映著火光。
“那是什麼地方?”希利烏斯忽然問道。
而那裏不是別的地方,正是黑穀。
羅伊斯回答,“黑穀,也是這種怪病的出現的地方,那裏的動物全部變得凶狠,應該同樣感染了這種怪病,盧西亞就是被裏麵的生物給咬了,之後才變成那樣的。”
提到盧西亞,羅伊斯還是眼眶緊縮。
“魔化綜合征?確實如此,白教的老家夥們都喜歡給奇怪的東西起名字,哪有這麼多區別,都是魔物而已。對於魔物來講,你根本無法與之溝通,與之交流。當然,如果那人的靈魂足夠強大,倒也不是沒機會恢複,顯然這個人並不在其列,像他這樣的人,魔化之後,恐怕連親人都會殺死,太多了,見的太多了!”希利烏斯撫摸著鐵棺,輕巧地說著一些話語。
但每一句話,都像是倒刺,撕扯著羅伊斯的軀體。
吉布抱著小女孩從遠處走來,臉上似乎還帶有些恐懼,站在羅伊斯身後,也不過他的肩膀。
“先回落雲村,你們村子也不安全,”羅伊斯拍了下吉布的背,餘光又瞥到了女孩略有些呆滯的麵孔,心底一痛,低聲說,“趕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