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羽像是一頭野獸死死的抵住前進的法陣,身體彎曲,雙腳蹬地。
他用力的捶打著法陣,直到那堅固的法陣出現了裂紋。
一道,兩道,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可突然之間,裂紋崩碎的進程戛然而止。芙蕾雅一腳踢開弗瑞爾,將血色元素注入法陣之中。
“想打亂我的計劃嗎?”她厲聲嗬斥,“癡人說夢!”
一道暗紅色的元素直接在淩羽胸口炸開,將他轟飛出去。
仿佛要落入了裂縫之中,一切都結束了。
原本他還以為會有機會,可到頭來隻不過是下棋人一時疏忽,忘記了這枚棋子。現在好了,下棋人又發現了這枚棋子,輕輕一揮,便將棋子費勁心血移動的距離,給拉回了既定位置。
魔物張開巨口,等待著落入的食物,盡管充滿了熟悉的味道,並不是那麼誘人,但也沒有區別,依舊是食物。
可突然,淩羽覺得一雙手抱住了他,柔若無骨,他猛地抬起頭,熟悉的麵容出現在他的麵前,還是如同螢海般美麗。他身體下方不斷傳來疾風,減緩著下落的速度。
但也隻是減緩,他們已經如同折翼的蝶一樣墜落。
“有遺憾嗎?”淩羽問。
“大概算有吧,”即便是這種場合,冰瀾依舊保持著習慣的說話方式。
“什麼?”
冰瀾眨了下眼睛,麵帶微笑的回答,
“我想去佩爾西斯,那裏很美。”
那一刻,淩羽覺得如同被寒冰封住了心髒,他什麼都聽不到,什麼也都看不到,似乎又變成了那一份空白。
不知從何時起,佩爾西斯這個名字就一直出現在他的記憶裏。第一次似乎是在精靈森林時,他說想要擁有一頭龍,她說可以去佩爾西斯。
從那之後,這個陌生的名字就成了他所銘記與向往的地方,即便那裏如柯修所說,貧窮又落後,也從未動搖過。
在這次路上她說過,她的師傅因為沒能去佩爾西斯,而帶著遺憾死去,她也害怕,害怕到不了那個位於西部山海之後的地方,怕和她師傅一樣,停下了腳步。原本的旅行是去東陸,但她卻改變了計劃,跟著他去往那西部山海之後的地方,僅僅因為他那句算不上好聽的邀請。
“為什麼不一起去佩爾西斯呢?”
他又一次問。
“大概沒機會了。”
她這一次的回答,淩羽終於清清楚楚的聽到。
“當然有!”他不容置疑的說,像是掌控世界之人。
他緩緩舉起了手中那已經暗淡的魔曜石,猛地插入了胸口之中。
“你……”冰瀾瞳孔裏充滿了震驚。
淩羽咬緊牙齒,將那塊黑色的石頭,一寸一寸的刺入胸口,並不鋒利的石頭,隨著巨力,豁開了他的腹部,進入其中。
他朝天空怒吼:
“魔神啊!是不是隻有這樣,你才能滿意!是不是隻有我成為魔,才算結束!”
黑色物質終於湧向了全身,他抱著冰瀾落在地上,瞳孔裏噴發著火焰。
他一字一頓的說,
“我的欲望無限大,我的力量無限大!”
魔曜石隻是增強人的欲望,但也正如黑白者所說,欲望決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