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裏之後,村長和冰瀾正站在村口得一處高地之上,西沉的太陽在他們身後升起,黑暗逐漸爬上了天空。
有那麼一時間,淩羽覺得畫麵與記憶中的一些東西重合,很久之前,他們從黑穀回來時,似乎也是這個畫麵。
隻是彼時的人都已經逝去。
魯魯從高地上滑下,跳到泰納身邊,視線卻始終盯著那頭被木架捆住的雪狼。
“真厲害,阿爸,這個大塊頭是不是可以賣好多錢?”魯魯拉著泰納的手臂不停的問,“阿爸,是不是?是不是?”
泰納卻將魯魯抱在肩膀之上,朝村長走去,開始交談起來,村長的麵孔有些變化,但更多的是憂慮,冰瀾在一旁靜靜地聽著,然後從高地之上飛下,落到雪狼旁邊,伸手去檢查著雪狼的傷口。
“你跟他說了什麼?”淩羽朝棘問。他記得是棘之前跟泰納說了一些事情。
“去佩爾西斯的方法,”棘停了下,又說了一句不像她風格的話語,“今晚可能有的忙了。”
對於棘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語,淩羽並不能理解她的意思,但吃過晚飯之後,他便明白了。
棘覺得可以製造出一種新型獸力工具,利用那些木板組成可以在雪地上滑行的平台,動力則由那頭變異雪狼提供。
見多識廣的冰瀾說在東陸的極北冰原便有這種雪地上的交通工具,名為狼拉雪橇。
而這個提議的可行性需要保證一點,雪狼恢複並且不再有魔化的跡象,冰瀾和祭祀利用光係魔法嚐試著淨化雪狼,但收效甚微,剛剛轉變的瞳孔,瞬間又恢複了血色。
淩羽突然想起山洞裏銀月曾經在那頭幼小的雪狼體內取出一塊黑色石塊,那或許才是雪狼變異的真相。
他將問題所在說出來之後,貝特喊來了村最勤快的女人,平時剝去野獸毛皮都是她處理的,珍貴的毛皮稍微有一些受損,就會影響價格。
中年女人借著光石燈,手腳麻利的剖開了雪狼肚子,因為疼痛而蘇醒的雪狼還沒來得及吼叫,已經被棘一拳捶倒。
經過將近五分鍾的尋找,終於在心髒處找到了那塊黑色石頭,依靠著祭祀與冰瀾的光係魔法維持,取出那塊石頭後傷口快速愈合,泰納檢查了下,確定雪狼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宣告最大的工程結束,棘開始著手製作新型的工具。
雖然忙忙碌碌已經接近午夜了,但淩羽卻毫無困意,幫棘去砍來了一顆雲杉樹幹,棘雖然失去一條手臂,但好起活來絲毫不含糊,拿著各種工具處理著上百年的雲杉木,木屑化作漫天飛羽。
“你們可以先去睡覺了,”棘停下手中的工作,抬頭說。
“嗯?”淩羽不解。
“短時間內你們應該也幫不上們,後半夜再起來組裝就好了,”棘已經重新開始工作。
端坐在一旁的冰瀾安靜的望著棘,接著站起身朝門口走去,推開門,朔雪一下子灌了進來,與屋裏的木屑混合在一起,燃燒著煤炭的火爐劇烈晃動了一下。
淩羽跟著冰瀾走出屋子,關上了房門,昏暗的燈光從屋子的窗戶裏傳出,映照著銀色的雪花。
冰瀾踏進積雪厚實的院子裏,靴子被沒過一大截,灰袍掃動著上層剛飄落的雪花,兜帽沒有帶上,飛雪就那麼落在她的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