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發和裙擺舒展如雲,暴雨也無法侵蝕,艾妮娜落在瘋狂生長的藤蔓之上,紮根於石板間的藤蔓在中間凝出一個圓形囚籠狀的區域,柯修正坐在其中,空隙裏飛來外界冰涼的雨水,城牆也隨著藤蔓升高而變得渺小。
艾妮娜從頂部落下,手指觸碰藤蔓牢籠的瞬間,之前還堅不可摧的藤蔓開始退散,柯修抱著汐從裏麵跳出,筆直的朝下墜落。
雪白色的影子從鉛灰色的雲層中飛出,就像是擲入湖泊的瓦片,泛起席卷湖泊的漣漪,盤旋在高聳於花都後方的聖塔白羽空州的白鳥,仿佛萬鳥投林般飛向這座城市,密集的羽翼遮了眾人頭頂的雨水。
巨大的白色影子在柯修落地之前飛下將他穩穩接住,然後躍升入暴雨之中。
……
助理在門外踱步,他不知該不該去稟報這個消息,他回頭看了眼從城門外升空的巨龍,知道如果一旦錯過時間,哪怕是衛戍龍騎也無法追回逃脫的鳥兒。
“王後殿下,衛長大人,”他終究還是推門進入了,微低著頭顱,偷偷撇著屋裏的情況。
老人和玫瑰王後坐在靠椅上皆一言不發,老人時而閉目,時而望著身後的石碑,表情嚴肅,玫瑰王後則小口飲著杯中的熱茶,是蘭洛的梅花茶,香氣很獨特。
“什麼事?”老人率先開口。
助理深吸一口氣,“柯修王子突破東門防禦,已經離開王都,目前還在衛戍龍騎追擊範圍裏,預計十分鍾後就會脫離。”
“柯修總是這麼任性,”玫瑰王後放下茶杯淡淡笑著,“等他回來,我會帶他來給衛長閣下賠罪的。”
“這就不用了,反正也沒出什麼事情,年輕時都向往自由,可誰又知道自由究竟是什麼呢,”老人也笑著說。
“從沒有絕對的自由,隻有相對的,乞丐相對我們是自由的,我們相對乞丐也是自由的,長大些就明白了。”玫瑰王後說。
“一點沒錯,”老人附和,可忽然他略微皺眉,盯著還誠惶誠恐站在原地的助理,“沒什麼事,你可以退下了。”
“有……”助理吞吞吐吐的說,“有一個事情……”
“說!”老人語氣不悅,下屬在王後麵前的表現如此拙鈍,讓他十分惱怒。
“緋宮來信了。”助理小聲說。
“什麼?”老人猛的站起身,又急忙坐下,眼神微微瞥了下一旁的玫瑰王後,玫瑰王後臉龐上的笑容消失,柔美的麵貌仿佛突然蒼老了很多,他原以為玫瑰王後已經代表了緋宮的意見,可如今看來情況並非如此。
“怎麼回事?”他問。
助理麵露難色,“夜歌的暗鴉隊長找到我,說陛下給予他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阻攔殿下,如有必要,不介意出動衛戍龍騎。”
“有沒有信件?”老人急忙問。
“沒有,但有陛下的徽章,”助理顫巍巍的伸出手,一顆紅色徽章安靜躺在那裏,紅色薔薇,洛維斯基王室的證明。
老人沉默了,一麵是國王,一麵是王後,他搞不懂這種事情,為什麼要把難題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