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夾雜著呼嘯的低鳴聲,宛如肅殺的歌聲,遍地的腐葉被隨地帶起,漆黑的箭矢像是一隻夜鳥擊碎了冥河之水的瓶子,血液般的液體爆裂在地上。
翹長的睫毛律動著,臉上又不覺露出一絲笑容,芙蕾雅直起身子,抬手舔舐掉了手指上的冥河之水,眸子瞥著遠處側翻馬車旁站著著男人,男人正舉著短弩。
“剛能站起來就迫不及待打攪我的好事,恩將仇報這種事我原以為隻有我才能做出來呢。”
山岩丟掉了短弩,抬起血紅岩漿鑄造的腿,踏碎了馬車車架,隨手抽起車軸,車軸一段帶著半塊碎裂的車輪。
“拿走了……再還回來,就想讓我感恩戴德嗎?”山岩低聲問。
“那現在呢?”芙蕾雅問,“我還回去了,你還想殺了我?或者這樣才能平息你的憤怒?”
“憤怒一文不值,”山岩拖著車軸一步步走去,“隻是我不希望你再為難我的朋友?”
“你朋友?”
芙蕾雅一愣,隨即手中凝出一柄血刺,手臂一揮,暗刺入東陸舞女的長袖飛出,擊穿了舞諾的一條手臂。
“是她?”
山岩依舊在走著,手指仿佛快要嵌入車軸裏,他目光如未離開過那株月華樹般的女孩,臉頰上仿佛亮著光。
“哦,果然,”芙蕾雅嫣然一笑,“越來越有趣了。”
又一條血之觸手從芙蕾雅袖下伸出,仿佛毒蛇般吐著蛇信子舔著舞諾的脖頸。
“滾開!”
怒吼聲與呼嘯風聲一同而至,芙蕾雅手臂猛的上斬,舞諾脖子旁的血蛇化為一柄利刃,整齊的切割開那手臂般粗的車軸,可人影依舊襲來,山岩另一隻手握住那一截車軸,如兩塊巨石般覆壓而來,血刺快速收縮,在芙蕾雅麵前凝聚,車軸仿佛碰到高溫的岩漿般被一點點吞噬,芙蕾雅露出笑容,可雙腿猛的一痛,骨頭都仿佛碎裂,她直接跪了下去。
山岩握緊拳頭狠狠揮下,芙蕾雅身體忽然化為了一灘血霧。
“輕敵這種事終究無法避免,”芙蕾雅在遠處浮現,“看起來你對這種新力量的運用還是一般,如果再給你幾天,或許我的雙腿已經斷了,不過機會這種東西,不是想,就還會有,而且我知道,你不會擁有了。”
黑色泥土中猛然亮起猩紅光芒,一瞬間原本漆黑的光芒夜空被血光照亮,灑落滿地的血液一點點浮空,聚集成球,芙蕾雅手指在胸前縈繞,一個響指彈起,血球崩散如箭雨。
笨笨龍上的傭兵與馬車侍衛被瞬間覆蓋,下一刻,侍衛身體開始膨脹變形,血紅色的雙眼在黑夜中如街燈般一個接一個點亮。
“這是新的禮物,”芙蕾雅落在魔化者中間,“並非覺得你會輸,但友善的幫助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山岩身體猛的一僵,頭顱緩緩抬起,露出暗紅色的瞳孔。
他握緊拳頭衝出,魔化者也咆哮著衝出,血霧在迅速彌漫,撕咬聲,叫喊聲彼此起伏,山岩按住一隻魔化者的頭顱,手臂上血紅色的紋路快速亮起,手指關節上長出骨刺,他狠狠揮出,骨骼碎裂聲從下方響起,灰色腦漿崩散。他回身,一拳擊穿了一隻魔物的腹部,狠狠拋飛,擊退了另一隻魔物,又高高躍起,一腳踏出,岩漿般的雙腿直接踩碎了那兩隻魔物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