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陽、醫生和左楓三人陸續跳下通道。
但是巴恩斯卻看了看遠處威爾人的高塔以及撕裂的空間蟲洞。
……
“你在看啥呢老哥?”醫生朝著巴恩斯呼喚了一聲。
而巴恩斯則是微微頓了頓之後,從自己的機械手掌掌心內取出來一塊非常細小的芯片丟給了醫生。
“這裏麵是一份拷貝的威爾人文字資料,係統會自動識別威爾人的文字並進行翻譯,沒有非常完整,畢竟查爾斯隻有兩年時間準備這東西。”
芯片輕飄飄的落入到醫生的手中。
他的機械手臂迅速將芯片納入係統當中。
“你什麼意思?”
醫生抬頭看向巴恩斯。
很顯然,這個家夥並沒有一起進入通道的想法。
“沒什麼。”巴恩斯很平靜地瞥了一眼遠處巨大的空間蟲洞,淡淡說道:“剛剛不是說了,有一個最差的方案麼,萬一現在的行動失敗,總得有個人作為預備人手去執行最後那個方案。”
巴恩斯的意思很明確。
之前左楓提到過,最糟糕的情況下,他們最後的選擇就是直接破壞空間蟲洞通道,而下手的位置,就是沒有高塔支撐的那一個不穩定端。
當然,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必死的選擇。
而巴恩斯選擇就把自己放在了這個位置。
如果左楓他們破壞能源的行動沒有成功,他將是最後一個終結這一切的人。
……
“真是感人。”
羅陽嘿嘿一笑,並沒有表示什麼態度。
“你搞得定嗎?如果最後需要你動手的話?”
他知道巴恩斯就是這樣的人,通常最艱難,最容易出問題的那部分事情,就會有這樣的愣頭青蠢蛋主動去扛下來,也不能說他們沒腦子,事實上誰都知道這樣做大概率會沒命,但對於這種人來說,總會有很多很多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的東西存在。
“我哪知道能不能搞得定哦。”
巴恩斯很淡定地搖了搖頭。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一點兒也沒有那種赴死之人的悲壯或者堅決,可能是因為這不是電影,不然這會兒就應該給他配一個很讓人汗毛豎立的bgm,讓觀眾熱淚盈眶什麼的……
額,不好意思又扯遠了。
……
巴恩斯雖然嘴上說沒有任何把握,但羅陽卻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個家夥身上那種非常熟悉的炙熱能量的灼燒感在迅速的攀升。
“行,那就祝你好運。”
羅陽嘿嘿一笑。
他拎起了左楓,直接朝著通道指向高塔的位置走去。
而巴恩斯也沒有多廢話,轉身繼續朝著高塔的位置走去。現在他的職責就是迅速潛伏到越維度空間蟲洞的邊緣,靜觀其變。
兩年之前,他也麵對過差不多同樣的局麵。
同樣是孤身一人,對著整個巨大的天幕。
那一次他搞砸了。
盡管新世界的人們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羅陽,認為他是本世紀最大的罪人,但在巴恩斯的心裏,實際上他沒有原諒過自己,他才是自己最大的罪人。
在地下岩層裏苟延殘喘的那一個月裏,他的身體能量幾近枯竭,完全憑借一口氣在吊著,渾身的骨骼都已經被岩層碾碎,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強撐下來的,隻有巴恩斯清楚,他不能就這樣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之後就死掉,也許世人會認為一個犧牲了的人沒有必要再加以苛責,然而就這樣死掉,對巴恩斯來說,更像是一種逃避,他得做點什麼來彌補這一切,扭轉自己所導致的這一切惡果。
所以他強撐了下來。
直到查爾斯的人把他從岩層裏挖出來。
重見天日的時候,他的肢體已經不成人形了,很多殘破的組織都已經腐爛消失。
威爾人扭斷了他的脖子,渾身的肢體結構組織都被摧毀,沒有生物能夠承受這樣的破壞,更別說以這樣的狀態存活幾十天時間。
巴恩斯所有的身體組織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這兩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依靠機械肢體的那些能源在存活著還是依靠那些吃下去就消失不見的食物活下來的,他喪失了大部分的感覺,人類的普通感覺,饑餓、寒冷、炙熱甚至是疼痛,所以相對應的,他也喪失了很多的情緒,巴恩斯逐漸正在逐漸地脫離生物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