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並不算大。
但羅渾身上下還是濕透了。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
他終於來到了教堂大門前。
羅很小心,他知道盧卡每次都會在自己的狙擊點周圍布置炸彈,所以他在靠近教堂約二十米左右就開始步步為營了。
……
站在教堂的門口,羅用照明燈掃了進去。
經過一連串爆炸之後的教堂顯得殘破不堪,雨水拍打在塔樓上,給人一種隨時能把塔樓錘倒下的錯覺。
教堂內基本被炸得一塌糊塗,原本就腐爛的桌椅全都被轟成了碎木。
就連牆壁都裂開了很多縫隙。
羅抬頭看了一眼頂層,又把目光轉向樓梯。
整條樓梯好有幾段階梯直接被炸毀了。
羅不知道這樓梯到底還能不能承受住他自己的重量。
“盧卡?”
他朝著塔樓頂部喊了一聲。
聲音在建築物內回蕩了許久……
但回應他的隻有沙沙雨聲。
“看樣子人不在,我們走吧,教堂不適合你,像你這種殺人如麻的家夥耶穌是不會原諒的。”
陽站在教堂門外對羅說道。
但是羅仿佛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他借助手表照明燈的燈光,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後方的陽看到他這一舉動大翻白眼。
……
樓梯損毀程度已經非常嚴重了,樓梯的大部分建造材料是木材,在經過爆炸的摧殘之後,人踩在上麵不停地發出“嘎吱嘎吱”的慘叫聲。
羅隻能小心翼翼地往上方移動。
生怕自己哪一腳踩重了,直接把這整條樓梯給踩爛了。
“如果現在是我在占據主導,絕對扭頭就走,離開這片樹林,找個落腳的地方先處理好身上的傷口,這樣活下來的概率才是最大的。”
跟小心翼翼的羅不同,陽大大咧咧地踩在樓梯的扶手上,像是走獨木橋一樣往樓上走去,但他走得很穩,就像在平地上步行一樣。
“你說的沒錯。”羅很謹慎地避開腳下損毀較為嚴重的階梯。
“但你並不會這麼做。”
“是的……”羅瞥了站在樓梯扶手上的陽,淡淡地回應道:“你看起來,比我想象中的要怕死一些。”
“我怕的是消失,死的人是你,我被困在腦子裏……連死的權利都沒有。”陽看了羅一眼。
“原來這才是你害怕的。”羅嘀咕了一句,就不在搭理陽,繼續小心地往樓梯上方走去。
確實,對於陽來說,他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但在沒有占據主導的情況下,這個世界並不能察覺到他的存在。不管羅身上發生了什麼,那都是羅的事情,跟他無關。
而即使哪天羅死掉了,從客觀角度來看,躺在棺材裏的也隻會是羅,而陽隻不過是隨之消失而已。
他的確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
好不容易才來到了塔樓的頂層。
這裏的地板同樣被炸得龜裂,四周的牆壁已經有兩麵被炸穿了,雨水肆無忌憚地往塔樓裏灌進來。
沒有屍體,沒有血跡。
而且由於這裏發生過爆炸,並且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羅一時間沒能看出這裏究竟有沒有發生打鬥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