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許漢雙目瞠圓,怒喝,長劍高高揚起。殺機凜凜。
她根本就沒那麼多時間去寫這麼些。
三戒慢吞吞,有氣無力:“施主盡可觀之。一命如七級浮屠,施主,因果有緣,施主切勿再多沾因果。”
許漢把劍往後麵一扔,一股腦地將三戒和尚懷裏的沾血粉色信箋全都掏出來。
一疊,厚厚的,足足有十多張。
許漢一一掃過。
第一張。
“好緊張,我該怎麼辦?我好像做錯了事,怎麼辦怎麼辦?我怎麼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了?但是那麼多人,不答應的話,是不是又不太好?呼呼呼,那以後怎麼辦啊?”
“不行,先要定個目標。”
“參加武道賽:進武道賽前十,進武道學院,然後讓他來武道學院找我。然後我就可以自由了。”
“奶奶啊奶奶。”
第二張。
“我們途搭到了漠北,但還沒到北極,看和他一樣傻乎乎的熊。到南極也好,他的企鵝兄弟也挺呆呆的。”
“累死我了,好開心。不過這樣下去我會越陷越深怎麼辦?以後要害了他的。”
“奶奶,為什麼一定要把興起武道的擔子挑在我身上?”
“爸爸媽媽,你們再給我多生一個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該多好?”
“伯伯伯母,你怎麼不把堂哥、堂姐調教得也能學武道啊?”
第三張。
“武徒四層了。好慢啊!到專業級苦海境,我就可以騰空而行,到時候再一起從北極途搭到拉雅山,帶著他跳下來,嚇死他。”
“恩恩,反正他的熊兄弟和企鵝兄弟都不怕冷,他也不怕冷。其實,還是有些小暖和的。”
第四張。
“要出海一次,不過要等有錢,有時間。進了武道學院才有時間,進了武道學院也就有錢了。轉第一張。”
一個長長的箭頭。路線上寫著兩個大字,加油。
第五張。
“我要去拜六山了,一個人去了。上次在自在菩薩前許的願都沒實現。”
“如果你也有武道天賦,哪怕隻有一點(我就和你逃了),你把我帶走該多好。噓,悄悄的。”
第六張。
“青城好冷,一群牛鼻子,拜山都不給見,有什麼了不起!”
“是不是你真的沒有武道天賦啊?你要有武道天賦該多好,我就不用這麼累了。”
第七張。
“我做了一個決定。”
第八張。
“我要實行這個決定了。”
第九張。
“我要出門了,奶奶給我的壓力太大,隻有進入武道學院,才真正自由,然後再把一切都告訴你……希望,可以吧!”
“我不知道。~!”後麵有兩個莫名的符號,還有淡淡的水漬,並不大,緩緩向四周擴散,成一個墨點。
第十張。
“我走了。好好活著。我好想你。‘微笑’。”微笑是簡單三筆畫。
“你也看不到。‘難過’。”難過也是簡單三筆畫。
“能不能不想啊?”問號標得很大,特別是最後的一個點,特別大,畫了無數圈一樣。
第十一張。
“有點害怕,害怕回不來……”
……
許漢讀完,隻覺胸前有什麼東西從四方壓住,猛地揪了一下,雙眼前黑圈不斷地冒起升騰,接著視線一懵,倒在地下。
跟在許漢身後的兩名士官連忙上前,查看許漢一番,發現還有呼吸心跳,這才長呼一口氣,對看了一眼說:“趕快送醫院裏去。”
一士官背起許漢,另一人則看向倒地滿嘴是血,有些迷糊的三戒,問:“那他怎麼辦?”
“也一起!”
……
“醒了醒了!”醫院裏,有人在喊。
許漢穿著病號服,勉強笑著看了說話的人一眼,喊:“媽。爸!”
“誒,小漢,你可算是醒來了。我去叫醫生。”常欣眼角一紅,捂住嘴急忙走了出去,不忍在許漢麵前哭出來。許執南也連忙跟了上去。
一個和尚就在另外一床,他身上裹著紗布,對許漢持佛禮:“許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