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搖搖頭歎口氣,作罷。
即便知道這曆史的循環漸進,但是作為這其中唯一一個對未來發展一知半解的人,沈清秋也明曉這其中的彎彎繞。
人的記憶有時候也是有衝突的,沈清秋自是明白,她知道不管命運是如何推進的,人生如何重新開始的,有一些命運已經安排好的事兒,她還是躲不過,但是她卻知曉如何化解,避免重疊。
春姑去向了另一個次元,但是她留下的證據還有她臨終的托付,沈清秋自是不敢相忘,她手持那刻有‘櫻’字的鐲子,端詳了良久,坐在院中湖畔的冰麵倒影著她的沉思。
日出東方紅似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沈清秋甚是喜歡這樣的大好時光,隻是唯獨此時不免有些餘涼。
“你為何在此?”身後男子聲音低沉。
聞聲,沈清秋遂將鐲子塞入袖中,生怕被人看到,她異常的鎮定,卻也有一絲心虛。
雖然這鐲子不是她盜取的,且光明正大,但不知來者是何目的斷然不能讓他看到這信物。
漸步靠近沈清秋,與此同時明亮的冰湖麵呈現出兩個人的身影。
“殿下又為何來此?”沈清秋背對蕭湛反問著他。
驀地,沈清秋回眸,瞬間眼中冰冷,不知是這天寒地凍影響到了她,還是她自身的心中瑣事暴露了她的心境。
蕭湛蹙眉,麵容嚴謹,卻突然釋懷的戲謔起來。
“倘若我說我隻是路過,你又豈會相信?”蕭湛居高臨下雙眸凝住於沈清秋。
沈清秋不明這七皇子的喜怒無常,本有一絲心驚,卻被他的突然改變放鬆了開來,沈清秋深知此人對己無害,卻也不能保證他就是站在自己這一頭的。
隻怪前世對他記憶模糊,本就相交甚少,看來這一世不知自己與他要有多少糾葛。
沈清秋似大夢初醒,莞爾一笑卻似不真誠。
“殿下隻要欣喜就好,我這便是問的多餘了。”
蕭湛早知沈清秋並非尋常女子,卻不想她卻是這般百變無常,倒是十分有趣。
這湖麵冬風吹起,卷起千層雪,沈清秋抬手,以寬袖掩麵。
她細眯雙眸,雙眼微垂,倒有了幾分清新淡雅的大家閨秀範兒,或許是蕭湛看著有些癡了,他竟忘記了她此時處於危險狀態。
沈清秋的雙足腳尖踮起,有些前後搖晃。
“蕭湛!”沈清秋見他遲遲不理會自己,生喚出他的名字。
忘卻了自己與他之間的身份差距,沈清秋的一聲並沒有白白浪費。
七皇子走到她身邊,將自己的長袖寬袍挽住自己的手順勢將沈清秋一把拉起。
在如此為難時刻,他亦然沒有忘記要顧全所謂的‘男女有別’。
“我見你平時伶牙俐齒,機靈古怪,怎麼也會有這般神經大條之時。”蕭湛拂袖,將剛才拉起沈清秋的那隻手背於身後。
在那寬大的袖子中,他的手不禁的攥了攥,嘴角上揚一抹未見意味的笑容。
“殿下這可是在取笑臣女麼?”沈清秋瞪起雙眼,好似在蕭湛的臉上尋找答案一般。
不過就是一時沒有站穩,竟讓他也有機可乘取笑自己一番,沈清秋倒是眉色未變,隻覺蕭湛是否過於太閑。
蕭湛抬眸,收斂笑容,他不似大太子那般劍眉星目,倒是長的十分端正瀟灑,倘若不是因為他日常裏對朝政過於正色,行事嚴謹,這番長相的確和他不搭。
屢次蕭湛對沈清秋的相助,讓她越發覺得自己做事需要再多多考量再繼續實施。
“殿下,你我還是少相見微妙,我未曾嫁人卻也想落得個好名聲,與您這金軀不可比擬。”沈清秋刻意將頭低下,不去看他。
蕭湛總給人一種百般調戲沈清秋卻又不成的感覺,也不知是否是她錯覺。
沈清秋自知需與蕭湛保持一定的距離,她一直都有所察覺,蕭湛絕非是橫空出世便想與她拉扯上什麼關係。
從她第一次作奸犯科之時,就已然和他不能斷了聯係,再加上多次蕭湛的出手相助, 沈清秋也微感不適。
枯樹無葉,卻冰霜成花。
寒風吹起,蕭湛側步攔在沈清秋的身側,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沈清秋小小的身軀,竟如同一麵牆壁一樣可靠。
漸漸沈清秋抬眸一雙碧波粼粼的雙眸,盯著蕭湛,方才覺得蕭湛的相貌屬於常見更耐看的那種。
不似大太子的驚鴻一瞥便能觸碰人心,但是蕭湛這個人的相貌和他這個人的品性有著息息相關的聯係,深不可測。
莫不是自己在垂涎蕭湛的美色!這個想法可怕到讓沈清秋內心一片唏噓。
蕭湛的肩頭落上了薄薄的一層雪,沈清秋萬萬不曾想到他居然真的會為自己遮風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