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她聲若如絲,卻有幾分柔情。
這公子生的如此俊俏,比自己還要美豔幾分,竟是男兒身,麗春有些不敢相信。
沈清秋感慨,雖是同樣的年齡,卻覺得此女子頗有韻味,與自己截然不同,也許這就是不諳世事與風月中人的大有不同。
“免禮了,隨我上樓。”沈清秋倒是前一世的時候,聽聞過此處,姑娘各個身懷絕技,每一個都貌美如花。
聞名不如見麵,來了之後倒是覺得說的真切。
從他們上樓的那一刻,那個手中持絹的女人眼珠就來回的滾動,總覺的哪裏不對。
房間內,樓下的丫頭送來了上好的梨花釀,沈清秋閉目嗅其中之味道,示意讓杜鵑打賞幾個銅板。
“謝謝公子。”拿了錢財便退出門外。
杜鵑站在門口,左右看了看無人之後便將門禁閉關嚴。
“莫怕。”沈清秋換成了正常的聲音與她對話。
沈清秋從麗春一進門便覺得她渾身顫抖,抱著琵琶的手指指尖泛白,尤其是手腕處的傷痕,顯然是被人毆打留下的傷疤。
在此煙花之地,即便是到了這寒冷的冬季,也要穿著甚少,以方便攬客。
“杜鵑,看好門口,有人來便幹咳一聲作為記號。” 沈清秋抬眸看向杜鵑。
“喏。”杜鵑低頭應聲。
聞聲,麗春先是僵住,隨後開口欲言又止,隻見沈清秋搖頭,表示不要讓她出聲。
“你我年齡相仿,大可不必拘謹。”沈清秋道。
“公子可是……”
“你猜的沒錯。”沈清秋將自己的發髻拆開,長發如綢緞一樣散落下來。
“唔!”麗春驚訝以手掩麵。
險些叫了出來。
“我見你身上有傷,可是屈打?”沈清秋問。
在這重錦國中,女兒的性命就是如此的廉價,倘若到了一定的年齡嫁不了一個好人家,便是賠錢貨。
嫁的好了,便能受到尊重,倘若家中無有錢財,便將女兒賣於這煙花之地,屬實卑賤。
“嗯。”她輕點兩下頭。
“你家住何方,為何到了此處?”沈清秋繼續盤問。
“本是這麗舍城中員外家女,不料世事無常家中中途敗落,父親終日賭博,因欠債太多,便被抓來此地抵債。”所聞之處,處處悲憫。
梨花帶雨,說的也就是此時的麗春,以手掩麵,以袖拭淚。
“公子!來人了!”杜鵑聽聞到腳步聲。
“快,你將那琵琶彈起。”沈清秋淡定的看著麗春。
“嗯。”麗春停止了抽泣,便食指挑動琴弦,聲聲入耳,曲妙動人心。
曲如其人,妙不可言。
【蛟龍月欲爭喧豗,麗舍城內春明媚。
古往今來皆是客,醉生夢死幾人歸。
流連忘返燭燈熄,龍船邀君江中遊。
為君僅彈此一曲,願君不忘麗春心。】
麗春獨唱獨彈,曲聲醉人心,連沈清秋自己都沒有摸清現實與夢境,兩杯梨花娘下肚後,麵色緋紅,神誌不清。
這醉生夢死,怕也是唯有這麗春能讓她做到,一個女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一個男人?豈能抵擋住這美色的誘惑。
果然男人比女人更懂得如何尋樂。
杜鵑不料,這沈清秋竟是吃酒吃醉了。
“公子!”杜鵑慌張的看著沈清秋,她的長發散漫在腰際。
倘若此時有人闖入,定是要看出她是女兒身。
“別慌,我有一計。”麗春一雙桃花眼,眉梢細長,純如胭脂。
“是何計策?”杜鵑咬緊牙關,也不知這麗春能信否。
“快,將她抬到床上去。”麗春明亮的眼睛看著床榻。
“好。”隨後便兩人用力,將沈清秋抬到了梨木雕刻床上。
“你與門口守著,倘若是來人……”麗春將被子蓋在沈清秋身上,自己解開衣帶,鑽入了被子中。
“以幹咳為號令。”杜鵑搶答道。
“嗯。”麗春點頭。
雖然都是女兒身,可就在麗春解開衣帶之時,杜鵑還是麵紅耳赤不敢直視。
心中不免感歎沈清秋的貪玩之心,豈能來此尋樂?
她不知此時的七皇子正於對麵的茶樓,品茗待樂。
沈清秋紅撲撲的臉上笑意盈盈,怕是醉了才能想起一點開心的事情,平日裏冷若冰霜。
麗春不懂,這姑娘生的如此豔麗,怎麼會來到這煙花之地尋樂。
杜鵑亦是不明,恐怕唯有沈清秋一人懂自己。
突然她的表情再次變化,眉頭緊蹙,咬緊牙關,卻生生的喊出了一句驚人的話,“我要你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