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師們自是不知她是何人。
“殿下,不知這位小姐是何許人也,她所舞動的身姿,正是我所想要的伴舞啊。”一位老者前行,放下手中的鼓槌,朝著蕭湛走來。
“這位乃是沈尚書家的二小姐,沈清秋。”
“哦?我曾聽聞這沈家的庶女沈清秋甚是有才華,今日一見老朽真是心服口服。”老者捋了捋胡子,笑的開懷。
“清秋有禮了,太樂傅。”沈清秋忽然忘卻了自己已然是重生,竟直接說出了他的官銜。
“哦?沈二小姐可是認識老朽?”太樂傅是一個很和藹的老者,隻忠於音樂,也是他覺得清秋有天賦,沈清秋才偷偷在此練習舞蹈的。
人這一生遇到一位恩師,屬實不易,所以沈清秋自然將他印在心中。
沈清秋覺的這舞蹈跳完之後,渾身氣爽。
能見到太樂傅也算是沈清秋的一大樂事,在這皇宮之中她很少有能一起相處之人,莫要說她被受歧視了。
“清秋曾有幸聽家父提起過您,隻是因為對您的事跡敬仰,便牢記於心,今日一見太樂傅果然不同凡響。”沈清秋自說自話,自圓其說,生怕露出破綻。
“是沈尚書抬舉老朽了,不過就是一屆樂師罷了,老朽這輩子也無有所愛,唯獨這音樂,是老朽的畢生心血。”說著搖搖頭還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那胡子被他梳理的整齊,很是順滑,銀白銀白的,看著就十分的受人尊敬。
同樣的話,沈清秋曾經也聽過。
“殿下,可還滿意?”沈清秋再次看向蕭湛。
隻見蕭湛的暮光依然停留於那麵大鼓之上,絲毫沒有移開。
這音樂有淨化心靈,淨化邪惡之功效,隻是即便再能有淨化的作用也都是虛假的,無非都是人對自己過去做錯的事尋找的一個心理安慰罷了。
這時間錯過之事,許多;隻是你可曾想過,錯了一次,就莫要再錯第二次了?
“殿下。”太樂傅也呼喚著他。
“呃……”蕭湛的靈魂好像遊走了很久,經過山水,隨後又走了回來,沐浴過陽光,踏過青草地,得到了一身的洗禮。
“殿下,臣見您對這音樂如此喜愛,不如再為您演奏一曲。”太樂傅作揖。
“太樂傅免禮,您是我尊敬的老者,不必如此多禮。”蕭湛立即走到他身前,將他的手抬起。
“七皇子依然如此客套。”太樂傅笑道。
“您看著我長大,我又豈能不尊敬您。”蕭湛十分謙恭。
此時的蕭湛,彬彬有禮,與平日裏並不相同,沈清秋也不知是否自己看錯,在蕭湛的內心裏,仿佛住著一個孤寂的孩子。
“那就奏樂一首‘竹林晚’可好?”太樂傅笑吟吟的問。
“還是太樂傅了解我的喜好。”蕭湛抿唇似笑非笑,卻能從眼眸中看出他甚是歡喜。
沈清秋一直不明,僅此小事,豈能償還蕭湛對她的鼎力相助,事事為她考慮周全,倘若是蕭湛喜歡自己的舞姿,她就算是為他獻上,也是無妨。
聞一曲《竹林晚》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衣。
杳杳竹林聲,癡癡夢中人。
唯有月降臨,翠漫碧波清。
沈清秋無意間知道了蕭湛的喜好,想必他甚是喜愛這竹林。
就連落腳點,都是紫竹樓。
沈清秋不知自己是不是醉於此曲,竟令她向往這竹林間的青翠,那雨後的春筍。
“不知可否好吃。”沈清秋呢喃。
蕭湛回過頭看著她問:“你可是餓了?”
“不不不,隻是想到那雨後的春筍罷了。”沈清秋直言不諱。
倒是惹來蕭湛的莞爾一笑。
沈清秋發現自己越發對這個男人越是感興趣了,他的百變多麵,如同七巧玲瓏一般。
“待到明年春日,春筍冒出之時,你我可一同前往,看看那雨後的春筍可否好吃。”蕭湛閉目隨著沈清秋的想法,也飄向那青翠筆挺的竹林之中。
難不成這是他的承諾麼?沒想到這少年風度翩翩竟會如此懂女人的心思,真是好可怕。
沈清秋自是希望有一人,與她去那清平之間度一日之樂,隻是她期待的是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她便與六皇子子安攜手前往。
卻不料眼前的男人,竟會對自己說出如此的諾言。
廂房之中,女子點燭火托腮沉思。
書本中有記載,竹子代表著聖潔的力量。
竹子象征著生命的彈力、長壽、幸福和精神真理,而且有諸多的用途,是為民為國皆有大小諸多作用處。
沈清秋透過寥寥燭光,仿佛看到了那個日夜精心為民為國之操勞的蕭湛,此時的夜幕深沉,他可否已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