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低著下顎,臉不敢抬,隻覺兩頰發熱,整個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杜姨娘說的是。”杜鵑回著話,她也知道是自己莽撞了。
“娘,您可算是來了。”沈清秋從案牘上坐了起來,精神百倍。
“秋兒,你也是該好好管管你手下的丫頭了,這平日裏與我這樣倒是無妨,但若是衝撞了其他姨娘,可如何是好?”杜姨娘責備著沈清秋。
“娘,這都不是重點!”沈清秋從裏麵走出出來,抓著杜姨娘的手搖晃著說。
“娘知道,知道我秋兒想問的是什麼。”杜姨娘一看沈清秋那著急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有多在乎這件事兒。
“娘!那您的意思是……”沈清秋不敢相信的看著杜姨娘,希望她會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杜姨娘點點頭,沈清秋的瞳孔突然放大,她的雙手搭在杜姨娘的肩上,從地麵上跳了起來。
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那就請允許我,在你的身邊,再當個孩子,娘。
沈清秋的內心暗自的說道,這些表麵的假象,很快就會破滅的。
沈清秋整理了幾套簡易的行囊,背在了身後,這一去不知需要多久,但願能早日回來,畢竟留下杜姨娘一人在府中,沈清秋還是很擔心的。
臨別之際,沈清秋拉著杜姨娘的手,表情很嚴肅的看著她,“娘,秋兒此次前行,不知是否凶多吉少,你一人在府中定是需要有人在您左右參謀,杜鵑、麗春我娘就拜托給你們了。”
沈清秋的眼眸從杜鵑的臉上,再掃到麗春的臉上。
“秋兒,你放心的去吧,娘交給我沒什麼不妥的。”麗春沒有經過杜姨娘的同意,但是在她的心中,這杜姨娘與沈清秋就如同自己的家人一般,雖說自己是個下人,但是卻有一顆赤誠之心。
“小主兒,麗春說的沒錯,我們私下如同姐妹,定當以性命保護夫人。”杜鵑肯定的眼神水汪汪的,滿眼都是對沈清秋的不舍,但是她的囑托一定會做到。
沈清秋依然一身男兒的裝束,杜姨娘初見的時候頓時噤若寒蟬,還真是吃驚,沒想到這沈清秋裝扮成男兒身的時候竟然與清宴形同兄弟。
“告辭!”沈清秋沒有多說,這世間本就是聚少離多,說多無疑,流淚什麼的實在是太多餘了。
隻要不是生與死之間的別離,都無需掉淚,又不是沒有再見的那天。
杜姨娘與沈清秋說明,即便是她真的要走,也不能從前門離開。
她當然知道,杜姨娘隻是說沈清秋要出去些時日,並沒有說她會同蕭湛一起到南疆去。
沈清秋從窗戶直接跳了出去,眼神來回的飄動,四下裏無人,沈清秋便朝著那麵牆跑去。
回頭張望,沈清秋看著這滿園的枯枝,還有點不舍,九曲回廊,花園的冰湖,一幕幕收斂於眼中。
她邁開步伐,將身上的包袱往後拎了拎,不重裏麵不過就是些個生活的雜物,還沒有忘記攜帶那張牛皮紙的地圖。
此時已然是到了約好的時間,沈清秋朝著牆上的縫隙看了看牆外,順便問了一句,“蕭湛,你在嗎?”
“唰!”的一聲,蕭湛的一襲黑色的身影從牆上落了下來,帶著勁風。
沈清秋險些沒有站穩,她抬手扶了扶自己的帽子。
“看你這樣,你可是準備好了?”蕭湛上下打量著沈清秋。
沈清秋點點頭,沉著淡定的看著蕭湛,那眼神中含著一絲的冷峻。
“嗬,走。”蕭湛的手被袖子纏繞,攬上沈清秋纖細如同楊柳一般的腰身。
沈清秋一度認為蕭湛的手是有問題的,不然為何每次都是將手包裹起來,再帶自己離開。
落地之時,沈清秋看到了巷口有一匹紅棕色的馬,那馬兒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馬匹,隻見那馬兒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發出老長的嘶鳴。
“它在說什麼?”沈清秋不明的問。
“你就當它在呼喚我們。”蕭湛側目低眸的看著沈清秋。
而沈清秋的目光卻在那馬匹身上。
“走吧。”蕭湛將她身上的包袱摘掉,拎在手中。
“蕭湛,馬希達爾可是遙遠?”沈清秋從來沒有出過那麼遠的門,隻是光看地圖。
“也就半月有餘我們便到了。”蕭湛說的甚是輕巧。
沈清秋其實不明白,為何宮內這麼多皇子偏偏選擇要蕭湛去那慌亂之地。
“哦,那還真是路途遙遠。”沈清秋麵無表情的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