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莊,莊小奇。”莊小奇答。
“莊小奇,你可知罪?”睿王的聲音透著威嚴。
“小,小人不知。”莊小奇縮了縮,有些懼怕的樣子。隨即又高聲喊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一向遵紀守法,我哥哥的死,確實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王爺,據下官了解,莊小奇平日就仗著哥哥是湄州刺史橫行鄉裏,盡幹些雞鳴狗盜、欺男霸女之事。像他這樣的地痞無賴,最是嘴硬,不用刑他是不會招的。”鄒縣令一拱手站了起來,提議著。
一般來說,審問時遇到難纏的犯人,適量用刑是加快他們交代實情的最好辦法。但如果嫌疑人無辜,因挨不住刑罰而認罪,那就成了嚴刑逼供,屈打成招了。
此話一出,堂外圍觀的百姓紛紛對著莊小奇指指點點,議論起來。
“是啊是啊,跟他這種人,還講什麼道理?講半天還不是對牛彈琴?”一中年大嬸道。
“就是,不給他吃頓板子,他是不會老實的。”眾人附和。
“壞事做絕,終於遭報應了麼?老天開眼啊!”
看樣子,莊小奇平日裏真是惡貫滿盈,以致鄉民對他恨之入骨了。
我不禁來了興致。按照大周國律法,殺人者償命。但凡牽涉到殺人案的嫌疑人,一旦認罪,便隻有死路一條,若是抵死不認,尚有一線生機。如果不是糊塗了,任誰都不會輕易承認的。而要定罪的話,必須人證物證俱在,缺一不可。眼下睿王可是一樣都沒有,但他似乎並不著急,難道有什麼對策?
莊小奇聞言,回過頭去惡狠狠地瞪向門外。他這一瞪,雙眼之中凶光畢露,我看了都是身上一陣惡寒。眾人連忙收聲,像被人生生掐住了脖子。
“肅靜!”睿王一拍驚堂木,一股無形地威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是白是黑,本王自有論斷。本王奉命查案,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決不姑息奸惡,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睿王此言自然是說不會用刑,等於直接駁了鄒縣令的麵子。鄒縣令訕訕坐回椅子上,麵色稍有不鬱,也不敢過多表現出來。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睿王都不知比他大了多少級。
莊小奇聞聽此言,連忙回過頭來,拍起了睿王的馬屁:“就是,王爺英明,定會還小人一個清白!”
誰知睿王卻突然笑了,他笑吟吟地看著莊小奇問:“你是清白的?”
莊小奇愣了愣,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似乎有些心虛的樣子,口中卻一疊聲道著:“是、是、小人是清白的,很清白!”
“很好!帶證人上來!”睿王道。
我一驚,他什麼時候找了證人?我怎麼不知道?
莊小奇亦是十分吃驚,遲疑著往外看去。圍觀百姓自動讓出一條道。
就見衙役帶上來一人,同樣穿著囚服。手腳都帶著鐵銬,蓬亂的頭發遮住了整張臉,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他被衙役帶著走來,腳上的鐵鏈在地上拖動出一串刺耳的聲音。
那人進了大堂,自己在莊小奇旁邊跪下,也不說話,隻用兩手撥開一頭亂發。
看清那人的時候,莊小奇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地跳了起來,他不可置信地指著那人,語無倫次地驚聲尖叫道:“你是……史、史大柱?不、不,絕對不可能!你怎麼還活著?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人看著他,一臉陰沉,特別是一雙眼睛,冷得能把人凍住。他惡狠狠地盯住莊小奇,咬牙切齒地反問:“你說我是人是鬼?哼,如果不是我命大,我又怎麼活得到今天!我為你賣命,沒想到卻落得如此下場!”
莊小奇聽見這話,又是一驚,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兩腿發抖,“撲通”一聲,竟然癱坐在地上。
我一頭霧水,不明白睿王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了證人,更不明白證人身上有什麼東西能把疑犯嚇成這樣。我疑惑地看向睿王,見他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微笑,等再定睛細看時又沒有了,直讓我懷疑是自己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