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的,像蒙了一塊黑布,不知為何,自定親以來,這天就沒晴過。 蕭客有時也會納悶,莫非自己與沈小姐兩個煞星結姻,竟有如此威力,連天氣都能影響?
明日就要成親了,蕭客的院裏卻平靜如常,沒有一絲喜慶的氣氛,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不是在此處成親。
蕭客此時正伏於案前,左手拿著一本《虞史》,右手捏著一支筆,抄錄些名言警句和有趣的故事。他倒不是經常抄書,此刻也隻是想練練字而已。這幾天發現自己的字體變了,除了之前的含蓄和娟秀,又多了些遒美雅氣,看起來有些獨特,卻也很耐看。
忽聞院外有爭吵聲,細細聽來還有小米略帶哭腔的叫屈聲,蕭客立馬起身走了出去,其他人他不會管,但小米卻不能不顧。
院子外麵十幾人個看客圍成一個圈,見蕭客出來,像見了瘟神似的退出很遠,隻剩下小米和一個大個子家仆。小米站在一旁抹著淚,屁股上沾了些泥,顯然是被推倒過。
蕭客怒從心底起,繃著臉很嚴肅地審視著那個家仆,卻見那人全然不懼地回望過來,麵帶嫉惡如仇的正義之色,眼中滿是挑釁。
娘的,連老子的人也敢欺負,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花兒為何這樣的紅!
不用問也猜得出原因。自己是煞星,大多數下人都避著自己,卻也有個別人想法比較別致,主要有兩種:第一種,他們覺得我刑親克友,僅僅避著是不夠的,要與我交惡才更保險;第二種,他們嫉惡如仇 ,認為像我這種煞星,根本不適合留在這世上,應該死。
娘希匹,老天爺欺負我也就算了,你他娘的也來湊熱鬧,今天不收拾你,就——就明天接著收拾!
蕭客不想知道眼前這人屬於第一種賤人還是第二種傻逼,他隻想揍他,於是走上前陰著臉打量著這個大傻逼。
大個子家仆被看得發毛,卻依然嘴硬道:“十四少爺,別人怕你,俺鐵牛可不怕你!”
“鐵牛是吧!剛剛你說什麼來著,我沒聽清楚?”蕭客仰麵45度,一臉怪笑地望著他。
“俺鐵牛——”
“鐵你媽逼!”不待鐵牛說完,蕭客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塊鵝卵大小的石頭,照著那惡奴的額頭砸去。
鐵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雙臂下意識地護住頭部。蕭客卻是不依不饒,一下接著一下砸他的頭,直到把他砸倒在地,還不忘踢上幾腳。
看熱鬧的家仆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這個白白嫩嫩的十四少竟然出手如此狠辣,慶幸被打的不是自己之餘,還不忘對鐵牛的愚蠢行為鄙視一番。
幾個長舌婦已經議論起來:“這鐵牛也真是的!人家十四少爺已經夠命苦了,你還落井下石!不揍你揍誰?”
眾目睽睽之下,蕭客拉著小米的手,揚長而去。
回到院子,小米似乎驚魂未定,怔怔半晌,才道:“少爺剛剛的樣子真,真——”
小米似乎找不到一個合適形容詞,還是蕭客接話道:“真勇猛,是吧!”
小米點了點頭,忽而又不安起來,道:“可是,你不怕老爺責罰嗎?”
“人人畏我如虎,誰會來管這閑事,打了個惡奴而已,大伯才不會管!”蕭客道。
小米想想覺得也是,又想起剛剛的事,有些後怕道:“少爺出手那麼狠,不怕那鐵牛還手麼,他個子那麼大!”
“就是怕他還手,才出手狠的!”蕭客道:“你看,手都硌腫了,快給我揉揉!”
“哎呀,還有血,我去打點水給你洗洗!”小米說完去廚房打了一盆水。
小米給蕭客洗著手,看到那塊鵝卵大小的石頭,忽然笑道:“這不是少爺的鎮紙麼,少爺真是有備而來呢!”
“那當然!”蕭客一臉驕色,道:“我本想拿硯台來著,隻是那玩意太大了,不好藏,裏麵還有墨!”
小米抿嘴笑了笑,扯過毛巾遞給蕭客,然後盯著蕭客,忽然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少爺跟以前不一樣了呢!”
不一樣?有嗎?呃,估計是凶猛了那麼一點點。
“以前那是沒辦法,現在不同了,我們要離開了,多少得給那些惡奴留點念想,你說是不是!”
小米點點頭,又搖搖頭,又點點頭。
“對了小米,那鐵牛欺負你,你有沒有罵他?”
“罵了!”小米得意道:“不然他怎麼會推我!”
“連我們家小米都敢推,真是欠揍,早知道剛剛應該多踢他幾腳!”蕭客拍了拍小米腚上的泥,又道:“以後少爺罩著你,誰欺負你,少爺我就揍他!”
小米以前雖然與少爺很親密,卻從沒有過身體接觸,臀部被蕭客一拍,身體如觸電般顫了一下,再看少爺如常的表情,知道自己想多了。
蕭客不是色狼,也沒有對這麼個小丫頭生壞心思,拍拍泥而已,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此時看到小米異樣的表情,不禁疑惑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