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小樓,攬月閣。
攬月閣是收費的,而且價錢不低,一次十兩,三日之內可以隨便進。
十兩銀子!可是自己家六個人兩個月的口糧啊。
“我說小姐姐,我第一次來,能不能便宜一點?”蕭客看著收費小妹,可憐兮兮道。
“不行,這是規矩!”收費小妹看蕭客穿的像個富二代,以為他是為了搭訕才故意砍價,有些鄙視道。
哥可是為了去青樓才穿的這件新衣服,平時都舍不得穿呢!
“那我就來這一次,給你五兩行不行啊?”蕭客鍥而不舍道。
後麵一個排隊的富家公子卻是等的不耐煩了,沒好氣道:“磨磨蹭蹭什麼啊,沒錢就滾蛋,再不然就用你身上這套衣服抵!”
“在這兒脫衣服——不合適吧!”蕭客道。
富家公子分明就是在寒磣蕭客,同時也在調戲這裏的姑娘,見蕭客尷尬的醜態,又道:“你隻要脫,你的錢我幫你付!”
蕭客真的解開了一個扣子!雖然他隻是為了方便掏懷裏的錢,落在其他人眼裏卻成了耍流氓。
富家公子咧嘴樂了,收費的姑娘漲紅了臉。
“兩個臭小子在這兒草什麼蛋!”門外走進來一個花甲老者,兩隻手朝富家公子和蕭客頭上一人拍了一下。
男人的頭是碰不得的,蕭客倒無所謂,那富家公子卻是不幹了,張口欲罵,回頭看到那張老臉,卻又咽了回去,隻道:“原來是簡大將軍,失敬失敬!”
富家公子言語貌似尊敬,卻帶著些揶揄意味。
老翁聞言,像是被戳中了要害,老臉抽搐了一下,卻沒說什麼。目光轉向蕭客,道:“沒錢是吧,三爺幫你墊上!”
“謝這位爺垂憐!”蕭客一臉諂媚之色賤賤笑道,有人願意擺闊,咱得給人機會。
一樓是個很大的廳堂,全部打通的,隻有幾根立柱。兩麵牆上分別貼滿了字和畫。中間百十號人熙熙攘攘。
這種環境讓蕭客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自己也成了遷客騷人。
自審一下,發現果然如此。自己三番五次遷家,算得上是遷客;又有點悶騷,也稱得上騷人。
騷人蕭客先到左側牆前賞字。不得不說,這上了榜的字都不錯,行、草、隸、楷各有千秋,越往前水平越高。蕭客自問不能及,即使勉強把自己的字掛上去,估計也會排在末尾。
再到另一側牆看畫,亦覺賞心悅目,本來還以為自己水平還可以,如今看來,真是不自量力。
見到那個瘦削老頭也在此處,蕭客跳過幾幅畫追了上去。
“恩人也在啊!”蕭客訕訕道。
老頭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十兩銀子就成了你恩人!”
“一飯之恩尚是恩,況十兩銀子乎!”
老頭似乎有些看不慣蕭客油腔滑調的樣子,撅了撅嘴上的胡子,便不再理他。
蕭客卻依然獻著殷勤,瞄了一眼老頭正在看的畫,道:“嗯,畫的不錯!小樓一夜聽春雨——”
蕭客吟著畫的旁詩,忽然愣住了,這,這不是哥的畫麼!
蕭客本來隻是為了迎合老頭,隻是漫不經心瞄了一眼,並未走心,等他讀出半句詩來,才發現竟然是自己的東西。
老頭聽蕭客忽然停住了,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吃驚的樣子,以為他也懂畫,不禁好奇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評價自己的東西是一件很蛋/疼的事,尤其在別人不知道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