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疏笑了笑,不再糾纏於這個隱秘的問題。令外道:“尊夫人身子虛弱,本來呢,那個,那個——”
似乎難以啟齒。轉而又想起自己是大夫,不應該避諱,於是繼續道:“本來呢,適度的房事倒是可以幫她改善——”
雖然知道不應該避諱,依然覺得難以啟齒。
這時,某人很激動地接過話來:“早說啊,這事好辦啊!我還以為她太虛弱,承受不起,所以才——”
某人的激動馬上被打斷。
“等等,你,你別激動——”穆雲疏慌忙接話,聲音略顯柔弱,確切地說是虛弱。隻聽她虛弱道:“我是說本來可以。現在她太過虛弱,虛不受補,你明白的,哦~”
“明白了!”
空歡喜一場!蕭客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悵然若失。
穆失笑。
“好笑嗎?”
穆雲疏先是點頭,再是搖頭。
“好吧,我也覺得挺好笑的!”蕭客道。
穆雲疏笑,蕭客不語。穆雲疏再笑,蕭客不語。
“好了,別笑了!還有件事問你,或者說求你!”
穆雲疏聞言,收斂笑容,試圖換上一副疑容,可是,眼角、嘴角殘留的笑意出賣了她!
“你是不是有個師傅,嗯,是個糟老頭,哦不,是個老神棍,哦再不,是個老神仙?”
“有啊,怎麼了?”
“把他介紹給我!”
穆雲疏沒動靜,在思考,眼角笑意未消。
“我求你!”蕭客用力道:“需要跪求嗎?”
很冷的笑話。穆雲疏被凍醒,不再笑。
“回頭把住址寫給你!不過,他願不願意幫你,我不敢保證!”穆雲疏想了想,又提醒道:“他性情有些古怪!”
“比你還古怪?”蕭客“意味深長”道,撓了撓頭,又道:“不怕,大不了再跪一次!”
這男人真小氣,人家都道歉那麼多次了,還記著那件事。
“別撇嘴,還真沒說你!”蕭客道:“我雖是男兒,卻膝下無金,腿軟。也幸虧娶了我們家乖巧懂事的小七,換個剽悍的,整不好天天跪石子兒。”
女人最怕比較。雖說她與沈小七沒什麼關係,但是,一旦拿在一起比較,她就有了爭心。總覺得蕭客話裏的意思是,她遠遠不如沈小七賢淑、懂事。
可是,又沒法反駁。畢竟自己的確做了刁蠻的事,還很誇張。
但是,她是無心的,起碼她自己覺得自己是無心的。
於是,她覺得委屈,再於是,她想要反駁。事實上,她的確反駁了,反駁地很大聲。
說不出原因,說不出目的。她就是覺得委屈,她就是要反駁。
“都說了是無心的,而且我也沒料到你真的會那麼做,你到底想怎樣,大不了我跪回來!”穆雲疏越說越覺得委屈,甚至有些激動:“再說了,這件事也就我們幾個人知道,我又沒向別人說!”
無來由的怒火,讓蕭客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並無意“指桑罵槐”或者“含沙射影”,他隻是在自嘲。
但是,他聽清了穆雲疏的話,每一句話。
他覺得穆雲疏的話沒道理,於是他也要駁。
“你說沒料到我會真的下跪,那好,你有沒有站在我的立場想想!我當時並不認識你,而我的妻子要死,隻有你能救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開玩笑,但是我賭不起,你懂嗎!就是要我的命,我也隻能雙手奉上!”
那天的恥辱,蕭客隻是有意在心裏淡化,此時舊事重提,蕭客也是越說越來勁,越說越來氣,繼續道:“還有,你說這件事沒說與外人,那我告訴你:說,是給別人聽的;做,是給自己看的。別人不知道,不代表我沒做過,不代表我沒跪過!”
赤/裸/裸地針鋒相對,駁的穆雲疏體無完膚。
穆雲疏因為過於激動,吸氣多於呼氣導致胸部挺地老高,頰畔垂下的發髻如楊柳扶風,來回擺動,眼眶淚水盈盈。
這場口角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兩人都沒發現不妥。這便是忘情,與情無關的忘情。
“你想怎麼樣——”穆雲疏帶著哭腔,扯著嗓子道。
女人的眼淚,瞬間澆醒了蕭客。
我這是在幹嘛?
“停!”蕭客忽然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們,有點,跑題了!”
一字一句說的很慢,以至於穆雲疏聽得很清楚。
眨著濕漉漉的大眼睛,茫然了。
是啊,我這是在幹什麼?我為什麼要哭?
“不對,你欺負我——”穆雲疏扁著嘴又要哭,像一個委屈的孩子。
“那,大不了我們扯平了!”蕭客循循善誘,試圖用道理來說服她。
穆雲疏不哭了,她覺得有些道理。
這樣,就扯平了?眼睛眨了又眨,又想不出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