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看到他溫和一笑,她的天地仿佛都亮了起來,她不知道那時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從那以後,她的生命裏滿滿的都是他。
直到最後才知道,那……隻不過是趙銘揚自導自演的一出戲,而她卻為此付出了終生,為此害死自己母親,為此葬送了許氏滿門。
“人間皆傳,許氏容色傾國,紅顏禍水,朕熱愛子民,以天下為重,定不讓這禍水有機會為禍人間。”趙銘揚絕情的話猶如在耳,許輕舒兩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衣角,午夜夢回,她總是看見他絕情的站在她麵前,親手送上一杯牽機。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回來,最先遇上的,竟然是趙銘揚,沒想到,依舊是以這樣的方式。
他還是十五歲的少年,聲音並未完全脫去少時的稚嫩,處於變聲期的他,竟讓自己在聽見他聲音的時候未曾將他認出。
趙銘揚,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會偽裝自己,還想自己麵前表現自己正人君子的模樣嗎?曾經十年偽裝,將她騙得團團轉。可惜,我不會上當了。
英雄救美的戲碼,一次就夠了!許輕舒看向被掐出深深指甲印的手,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偽裝,真是遠遠不夠。
趙銘揚,你還是當初的你,可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單純隻為了一場騙局所獲得的溫暖而義無反顧的許輕舒了。
這一次,我許輕舒絕不再為魚肉,任人宰割。
許輕舒抬首看了看天空,一片晴空萬裏,隻是漂浮著幾朵白雲,她的嘴角扯出一個釋然的笑容,繼續朝前走去。
再是入夜時分,上京城的客棧之中,許輕舒正安靜的坐在軟塌上翻動著手中的書籍,忽然一陣風刮過,吹得窗子直響。打亂正在安靜看書的她,輕輕地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倏地聞見空氣中有一絲血腥味,燭火瞬間熄滅,許輕舒察覺不對勁,卻感覺脖子上一陣冰涼,身後傳來一個低沉隱忍的聲音:“別動,否則別怪我的刀沒長眼睛。”
許輕舒看不見那人的模樣,卻聽得出此人此刻定是受了傷,不過片刻慌神,便鎮定下來,聲音溫和的說道:“閣下想必是在躲避什麼人吧?不出片刻,便會有人找到這裏來。閣下此時身受重傷,想必難逃一劫。”
男子不理會許輕舒的勸說,聲音裏滿是防備:“少給我耍什麼花招,隻要我輕輕一動,你就再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許輕舒微微一笑,說道:“看不看得見明天的太陽沒有關係,隻是怕,此時已經有人來了。”
“你怎麼知道?”男子驚訝的問。
許輕舒還沒有回答,便聽見樓下店小二的聲音傳來:“官爺,三樓不能去啊,三樓住的都是貴客,小店得罪不起。”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他們來了,還是官府的人,看來你惹的人不一般。”許輕舒道,聽著樓下的腳步聲正在逼近三樓。
“死的時候,拉上你這麼個伶牙俐齒的女人,黃泉路上也不會孤獨。”男子絲毫沒有慌張,威脅地說道。
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麼黴,才會先遇上劫匪,又遇上趙銘揚,如今,還要遇上一個人,軟硬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