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煜的眉頭皺了起來,“不怪他們,那你還委屈成這樣?”
曲雅言慢慢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他,“霍子煜,我不是委屈,我隻是覺得……”
“什麼?”
曲雅言長長歎了口氣,“太難了!”
“什麼太難了?”
“我爸一直都要我好好學習,多在學校待幾年。他說,進入社會才會發現讀書其實是最簡單的事。我不聽他的話,總想著早點畢業,好幫他賺錢。現在才發現,跟他說的一樣,社會跟學校一點都不一樣,混社會,實在太難了。我隻混了兩天,就已經頭破血流了。”曲雅言的嘴角露出自嘲的笑。
“所以,你有什麼打算?”霍子煜挑眉。
“我想我爸爸,這麼多年,他要學曆沒學曆,要手藝沒手藝,可是也將我養到這麼大了。他,太不容易了!”
霍子煜點點頭,“那我先送你去醫院,然後送你到你家。”
“醫院?傷口不是已經處理了嗎?還去醫院做什麼?而且,爺爺說了,結婚三天才能回娘家去,明天才是第三天呢。”
“傷口雖然處理了,但我畢竟不是專業醫生,天氣這麼熱,萬一感染了就不好了。”霍子煜拽著她就走,“至於爺爺的話,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想回你家就回去,哪來那麼多的規矩?”
他是我們曲家的救命恩人,我又不是白眼狼,他的話,我怎麼可能不聽?
曲雅言腹誹。
茉城處理外傷最棒的醫院不是市一院,而是張雲嶺的“仲景堂”,當然,他這裏的收費也不是平常人能承受的。
唯一的主治醫生張大少先是讚揚了霍子煜處理傷口的專業手法,然後對他的大驚小怪表示唾棄。
“霍子煜你是傻啊還是傻啊?就這麼一點傷打什麼破傷風疫苗?還要做CT和B超?姓霍的,你今天不是帶你老婆來看病的,而是拿我消遣的吧?”
曲雅言為張大少還能認出現在的她而震驚了,“你,你從哪兒看出我是霍子煜的,呃……”
她看了霍子煜一眼,“老婆”兩個字還是沒有說出口。
“從這兒看出來了!”張雲嶺伸出兩根手指,去點曲雅言左臉靠近耳根的位置。
眼看就要得逞,霍子煜出手,毫不客氣地打掉了他的手。
“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喂,用得著這麼狠嗎?我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張雲嶺有些受傷地說。
他的後一句話,讓在場的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微的變化。
“嘎嘎嘎!”張雲嶺狂笑,“我現在明白古代那些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婚的男女是怎麼相處的了,就是像你們兩個這樣!你追我趕,你躲我閃,含羞帶怯,浪漫極了。啊,我也想要一個包辦婚姻啊!”
霍子煜懶得理這個缺線的家夥,側過頭去看曲雅言的左臉到底有什麼。
她的整張臉白淨無暇如上好的白玉,隻是左臉靠近耳朵處有幾點淡褐色的印記,不像是痣,也不像是斑,倒像是什麼東西給燙上去的。
那幾點褐色的印記,形成了奇特的“北鬥七星”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