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反而比她還不高興的臉,走了幾步到她跟前,輕啟薄唇:“這麼說,你不同意?”
當然不同意!她用冷硬的目光給出了答案,說話的語氣變得有些急促:“這對你來說,或許隻是一件小事,可是你想過我嗎?就算我的今天是你的功勞,但我也有付出,你到時候一句話契約解除、跟我離婚,就把我的事業打入地獄了你知道嗎?我都說過我不會幹涉你的計劃,你愛利用我嗬護誰都行,為什麼偏要想出這一招呢?”
她這忽然變得激烈的情緒,讓莫淵幾不可聞的眯了眼,黑耀的目光探進她心底,想要看穿她似的。
未幾,果真見他忽而扯了嘴角:“佐婉婉,我說過我不是在利用你,你找這些理由,到底是為什麼?”
嗬!她不由得也跟著笑起來,他又開始猜測什麼了?想到今晚三個人一起吃烤串的事,她才一臉嘲諷的看著他。
“你是不是以為,我這麼做,是在給自己留後路?好在我們契約結束的時候和何佳憶結婚?造成我和他根本沒離過婚的假象,來保護我的公眾形象?”她每說一句都仔細看著他的眼,想要看穿他的想法。
但他那幽深的眼底卻深不可測,反而輕輕一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當然相信!”
“你!”她氣得咬牙切齒卻愣是一句話都接不上。他怎麼可以這樣?明明是他和泉兒有事,她都說了不會幹涉,他偏要這麼逼她麼?
也許,曾經的某一刻,在何佳憶對她一次又一次無比柔情的時候,她想過,但也隻是一閃而過,她不是那麼自私的人,不可能那麼做。
但是她不想解釋,隻是狠狠轉過臉不看他。
這讓莫淵皺了眉,知道她倔。看來,她是真這麼想?
深呼吸,他盡量讓自己平靜一些,壓製心頭的生氣。算是好脾氣的開口:“我隻說一遍,我並非利用你,也不會契約截止就離婚,你更不必擔心你的事業,如果你暫時不想公布,我不逼你,但不允許和他走太近……”
“這麼說,你還打算一輩子把我綁住啊?”他的話沒說完,她卻一臉可笑的打斷了他。
好容易耐著性子說的一句被她打斷,還是如此不知好歹的斷章取義,他頓時氣得咬牙,抿唇冷冷的盯著她。
可惜,這會兒她也在氣頭上,根本不看他的怒火中燒,隻道:“總之,我是不會同意的。”
聽不到他回話,她以為莫淵怒不可遏而走了,一轉頭卻發現他正盯著她脖頸之間。
她脫了外套,隻穿了一件衣服,一眼就能看到她脖子上的項鏈,爭執了這麼久,他竟然這會兒才看到。
那不是他送的那一條。而她自己是不會給自己置辦飾品的。
所以,這是何佳憶送的麼?他冷冷的把目光移到了她臉上。
“到底,還是舊情難忘啊?”他忽然嘲諷了一句,薄唇開啟的弧度極小。
那眼底幽冷的目光讓她極不舒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順口回了一句,看來今晚這件事是說不到一起了,多作糾纏也沒意思。
她轉身即將從他身側走過。
可他卻忽而緊緊握了她的手臂,不至於令她覺得疼,卻紋絲不動。
“我要去洗澡。”她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他依舊不鬆手。卻已經皺著眉,非常不喜她的冷淡。
忽然發覺,他好似從未這麼失敗過,好聲好氣的解釋,居然還得來她這麼個態度。
她轉頭看了他,蹙著眉,咬著唇,一臉生氣。在看到他臉色愈發怪異的紅,眉峰緊皺的瞬間,她心底忍不住擔心了一下。
下一秒,他果然鬆開她的手臂,卻一陣風似的從她身邊走過,幾步到了床頭,粗魯的拉開抽屜,她放在裏邊的項鏈就握在了他手上。
她忽然低了頭,看著自己脖子裏的項鏈,原來他臉色那麼怪異,是因為怒不可遏。
隻見他狠狠盯著她,或者說是盯著她脖子裏的項鏈,好一會兒才把目光放在她臉上。
“我是不是說過,讓你隨身戴著它?”他冰冷的聲音響在臥室裏,此刻卻顯得過於平靜。
這讓她想起所謂‘暴風雨前的平靜’的畫麵,卻對著他表情淡然。
“何佳憶送你新的,你就立刻換下去了?假裝夫妻一定要戴婚戒的話,項鏈總不是必須的吧?”他繼續道。
她不說話,就算他誤會了項鏈是何佳憶送的,也沒打算解釋。
見她這樣的默認,男人冷笑一下,原來是他在自作多情?她那些吃醋的瞬間,和喝醉時抱著他說喜歡,看來都不是真的。
頭一次發現,他也那麼死心眼,明明心底猜的透徹,卻還非要聽到她說出來。
於是他握著手裏的項鏈,走到她跟前,平靜的表情,平緩的語氣:“選一個。”
他這忽然鎮靜下來,毫無脾氣的樣子,讓她摸不著頭腦,上一秒還生氣的人,一瞬間就能如此淡然?他這管理情緒的造詣可真不賴!
她卻皺眉看著他,不言不語。
佐婉婉不傻,知道他想讓她選的並不隻是項鏈,而是他和何佳憶。
可是她怎麼選?如果選了他,他一定會就此公開他們結婚的事,她並不願意。可是如若選了何佳憶,今晚怕是不得安寧了。
她那短暫的思考時間,目光沒有看著他,聲音裏透著不耐煩:“別這麼幼稚了,有什麼可選的?”
莫淵終於又一次冷笑,好似怒意又回來了:“不選?好,我明白了。”
他明白什麼?佐婉婉目光回轉,有些難以理解他今晚的情緒變化。到底是因為她呆了婚戒,又戴了不是他送的項鏈,還是因為她不答應公布婚訊?
她還沒想明白,卻見站在離窗戶不遠的他猛然的一揮手臂,然後冷冷的看了她,終於頭也不回的出了她的臥室。
至此,她也才驀然回神,他扔了什麼?!
那是‘女皇’珍藏的項鏈,那是他真心實意送給她的唯一的一根項鏈!
回過神,她疾步到了窗戶邊,窗外除了夜裏靜謐的池水,就是一片草地。
什麼也沒來得及想,她轉身就出了臥室,下了樓梯直往後院而去。項鏈不大,也不是每個人都識貨的,萬一明天園丁不小心踩了,或者隨著草屑一起扔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