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玨這樣一番折騰,毫無意外的扯裂了傷口,他最終昏厥在佐婉婉的床邊。佐婉婉整個人都懵了,緊緊的抱著昏迷不醒的他,驚慌失措的大喊著醫生。
韓玨被推進了搶救室,佐婉婉又受到了慕容婉的一番責罵。但好在,這次韓玨傷的不重,重新處理完傷口,就被轉移回病房。
此後,韓玨倒是學乖了,老老實實的在病房中躺了一個月。
沈堂曜幾乎每天都到醫院報到,向韓玨報告公司的事,公事之後,也會聊些私事。
“昨晚伯母走後,希妍又來看你了,她最近白天上班,晚上來醫院陪你,太辛苦了,人都瘦了一圈。”沈堂曜一邊說,一邊暗自觀察著韓玨的反應。
而他隻是淡淡的應了聲,目光都不曾離開手中的報表,“嗯,你替我謝謝她。”
“就這樣?”沈堂曜有些失望。
“那該怎樣?我是有婦之夫,繼續糾纏不清對她對我都沒什麼好處。”韓玨合起手中的文件,身體疲憊的靠在床頭。
沈堂曜無奈的聳肩,略帶好奇的說道,“都說男人對初戀最難以忘懷,可你對希妍是不是太絕情了點兒?”
“誰說她是我初戀的?”韓玨淡漠的說。
“難道另有其人?”
韓玨深眸微微的眯起,似陷入沉思,半響後,才溫聲回答,“是佐婉婉。”
“怎麼可能!”沈堂曜一臉的不可置信。
韓玨的目光緩緩的移向明媚的窗外,唇角溢出淺淺的笑意,似乎回憶起很美好的事。
“大三暑假那年,我和慕逸塵到興海的原始森林探險,佐婉婉的外婆家就在當地,陰差陽錯的,她成了我們的導遊。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見到了天使,她的身上,有一種我們這種人都沒有的純淨。”
他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但那一刻,他好像聽到上帝在耳邊對他說:韓玨,這就是你遺失的那根肋骨。
“我們在興海隻有三天的行程,三天後,逸塵他們都走了,我偷偷撕掉了車票,留在了那裏。我從酒店搬到了她家裏,她成了我一個人的導遊。”
那段時光美得幾乎失去真實,他們手牽著手在參天的梧桐樹下避雨,他在海浪聲中對她說纏綿的情話,他們躲在廢舊的船塢中生澀的親吻,想要就這樣占有彼此,直到地老天荒……
“那後來呢?怎麼沒在一起?”沈堂曜不解的問道,這似乎不符合韓玨的性格。他喜歡的東西,一向不會放手。
“後來,爺爺病危,我隻能匆匆的與她告別。在爺爺去世後,我想過回去找她,可爸媽突然要送我出國讀mba,連手續都辦好了,爺爺的遺願就是讓我接掌公司。我被強行送上了飛機,出國後,我和佐婉婉斷了所有的聯係。”
那時候,所有人都對他說:初戀是很難修成正果的,何況對象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她和你在一起不過是玩過家家而已,估計你現在回去找她,她大概都不記得你是誰了。
很多時候,相遇太早,同樣是一種遺憾。佐婉婉隻能被他埋葬在青蔥的歲月裏。
直到七年之後,他們在一場酒會上意外的相遇。塵封的記憶被打破,他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竟是如此的渴望著她。為了得到佐婉婉,他甚至設計導演了一場捉殲的戲碼,讓佐婉婉徹底離開陸長清,然後趁虛而入的把她娶回家。
本以為這就是故事最完美的結局,可婚後佐婉婉的冷漠,讓他突然發現,這一切,好像隻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明知病人不能吸煙,韓玨還是向沈堂曜要了一根,點燃後,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極少的煙霧。大量霧氣積壓在胸腔內,嗆得生疼。
沈堂曜看不慣,從他手中奪下煙蒂,掐滅在煙灰缸中。
韓玨輕咳了幾聲後,吩咐道,“明天幫我辦理出院手續,我要飛德國一趟。”
“那個並購案你還沒死心?”他的固執讓沈堂曜很頭疼。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他韓玨看上的東西,或者得到,或者毀掉,從無例外。
“你老婆那邊呢?”沈堂曜又問。
“分開一段時間,讓彼此冷靜一下,對我對她都是一件好事。”韓玨輕咳著回答,低斂的眸中卻藏著化不開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