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我們三人立刻拎上行李,快速地翻窗而出。這廟本就不大,所以窗戶和門的距離並不算遠,我站在窗前,側頭去看,門外的十二點已經漸漸連成一片。原來它們也懂得眾誌成城的道理。
舅舅和小孟已經翻出去了,我趕忙爬上窗戶,也許是身上的衣服裹得太緊,我的動作顯得極為呆板。
我努力地抬起腳來,極力往上攀爬,舅舅和小孟在外麵拉扯,猴子也在裏麵用力地將我往外推,隻是有些事情越是著急反而越慢,加上這座破廟二十來年都無人翻修,隻聽“哢擦”一聲,我半掛在窗戶上的身體在搖晃幾下之後,就隨著整個窗戶一起倒了出去。
倒下的窗戶和我一起滾了兩圈停下了,我鼻青臉腫,順利地躺在了窗戶外。我齜牙咧嘴地活動一下臉麵,正準備從地上爬起來,這時候,舅舅忽然對我大喊一聲:“千萬別動!”
我莫名一驚,死死地趴在了地上。但是我感覺不到任何情況,我慢慢地把頭轉離地麵,剛剛側過臉來,一大片花花綠綠的東西就闖入了我眼角的餘光。我心內一怵,眼珠向上看去,旁邊不到10厘米的地方正淩空懸掛著大片鮮豔的毒蟲。墨綠色的毒液滴答滴答地濺在我的身邊。
它們沒有血,毒就是它們的血。
那些毒蟲搖晃在空中,離地不到一米,如果我當時立刻站起來的話,很有可能已經撞到它們了!
此刻它們似乎更加激動起來,它們全身豔毛,我看不到它們的眼睛,但我知道它們一定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
“花被子”開始激動地搖擺起來,我回過神來,開始往旁邊爬。這時候舅舅和小孟也已經到了我的麵前。
這一瞬間,忽然隻聽“嘣”的一聲輕響,像弦斷掉的聲音。不大,但聽在我的耳朵裏特別清晰。
我的腦子忽然之間變得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我似乎看到了一大片鮮豔的東西向我壓過來。小小的一片毒蟲居然給我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我的衣服一緊,似乎有人正抓著我的衣服在往外拖動。那力度很大,速度也很快,我能感覺到我的臉緊貼著地麵,擦得火辣辣地疼。
大概拖動了十來米的距離之後,拖動的勢頭終於停下了,我抬起臉來,小孟的手仍然緊緊地攥著我的衣服。
他鬆開手,大力地呼出一口氣,說道:“原來你還是沒有瘦成一道閃電。”
我懶得理他,揉著臉頰轉頭去看廟門外的情況。
十米開外,十二點已經開始掙動了針線的束縛,零星幾個甚至已經掉到了地上。有一件外套覆在它們上麵,那是原本舅舅裹在身上的外套。
舅舅回頭看一眼已經隻剩一個洞口的窗戶,猴子已經爬了出來。舅舅對我們大喊道:“快走!”
我們心領神會,拔腳便跑。也虧得它們速度不快,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猴子的房子在半山腰上,雖然山不算高,但經過剛才的一番驚嚇,現在我已是兩腿發軟,上山的過程簡直就是在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