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血路,這條路一直向前延伸,直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個地方看不到盡頭,血路已經失去了原來的鮮紅色,微微地泛著黑。
看著這條路,我似乎也跟著它去到了很遠的地方……
我仿佛走了很遠很遠的路,遠到整個人都已經累得筋疲力盡。
我很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我又看見了那個院子,院子裏的海棠花還沒有開,風悠悠地吹著,樹葉沙沙作響。
這次我沒有站在院子裏,我坐在了海棠樹下。並不是一個人,我的對麵還坐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現在對我來說已經相當地熟悉了,她就是那個海棠花下的年長女人,那個和紅衣蛇妖長著一樣臉龐的女人。
這個女人現在就坐在我的對麵,近到一伸腳就可以踩到我的裙擺。
我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穿那件詭異的吸血紅袍。但我也沒有穿原本的衣服,我穿著一件素色的衣裙。
那個女人現在就靜靜地坐在我的對麵,靜靜地看著我。
有那麼一個瞬間,蛇妖匍匐在我腳下的臉閃過我的腦海。他們真的很像。
我連忙收斂心神,發現她還在看我。
突然被這麼一個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過的人盯著看,我感到有些局促,我伸手扶住椅子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
我甚至連眼珠都動不了一下。
我的雙眼仍然在看著她,然後慢慢地將眼睛轉向旁邊,淡淡地開口對她說道:“你看我做什麼?!”
聽到這句話,我不由得吃了一驚。因為我並不想說這句話,但是我卻脫口而出,甚至都沒有經過大腦去思考。
這是怎麼了?是我的身體正在被別人所左右,還是我進入了別人的身體?
女人聽到這話,卻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算了,別逃了吧,也許,這就是我們的命。”
我忽然冷笑兩聲:“你信命,我可不信!”
女人又歎了一口氣:“不信又能怎樣?就憑我們怎麼鬥得過他?”
“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鬥不過?”
這時候,一聲怪異的鳥叫傳來,我正在疑惑間,突然從房頂上跳下一個人來。
這個人長發高束,穿一身深色衣袍站在我們麵前,他正是我曾經見過兩次的“影子”。
見到這個人,我和我對麵的女人都很淡定地坐著,沒有顯出任何驚訝的神色來。
“怎麼樣了?”我開口問道。
“燕王下個月月底登基,那時候各處的守衛一定鬆懈,我們可以趁機行動。”
我沒有說話,但感覺自己在輕輕地點頭。
“影子”匆匆地離開了,依舊沒有走正門。女人又幽幽地歎了口氣:“就算逃出去了又能怎樣?”
“又能怎樣?”我反問。“到時候就是天高任鳥飛了,我想怎樣便怎樣!”
我皺著眉頭看她:“難道,你想一輩子都老死在這個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