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麻亮,遙遠天邊盡頭隱隱約約泛起一道白絲帶,似乎昨晚一整夜的毛毛細雨剛剛結束,外麵路燈照射在濕漉漉水泥地上,大大小小麵包車正在農貿市場卸貨平台,裝卸農產品。
農貿市場其中一個大倉庫,一間地下室中,陸戰正在整理隨身行李,經過一晚上的恢複調整,陸戰此時臉頰不像昨天那樣腫脹,感覺整個人精神了一大截,手腳靈敏許多。
陸戰嘴裏斜叼著,已經燃過半截的香煙“今天早上十點鍾火車,等下還要到酒店去請假,時間太緊得抓緊時間整理行李。”
嘎吱!沉重的倉庫鐵門被推開。
陸戰背著雙肩背包走出倉庫大門,習慣性的轉身順手帶上倉庫大門,他來回撫摸著大門上,每天用四次的金屬門栓,意味深長的歎道“哎!兩年時間,真是彈指一揮間。”
倉庫大門旁邊狗窩棚裏,有隻黑狗,全身黑毛賊亮發烏光,體型如牛犢子大小般,不熟悉的人一眼望去,不由自主會退去三丈遠,令人生畏。
這條黑狗正對著陸戰,快速搖著尾巴,好像知道陸戰要離開這裏,它時不時還發出兩聲舍不得的哀叫。
這隻黑狗比陸戰,早先來到這倉庫安家落所,是王師傅不知從哪家狗販子手中,買來守倉庫大門使用的。
平時陸戰下班休息無聊,就和這條黑狗戲耍混時間,陸戰時常從酒店打包回來的夜宵,吃不完後所有的飯菜,全部喂給這條大黑狗,王師傅每天定點定時,早晚用開水泡米飯各喂一次,這樣隻能勉強維持大黑狗身體機能需求,至於現在這隻大黑狗膘肥體壯,絕對是離不開陸戰長久以來,特殊照顧成果。
陸戰蹲下撫摸著,鐵鏈拴起的大黑狗狗頭“大黑頭,人狗殊途,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但願你以後繼續膘肥體壯,有機會我會來看你的。”
大黑狗久久看著陸戰離去的背影,兩隻黑洞洞的狗眼,落下兩滴淚珠,眼眶被打濕了一些,大黑狗抬起粗壯的前腿,在額頭眼眶處蹭了蹭,時不時還繼續低嚎,發出兩聲哀叫。
早上十點鍾列車,緩慢使出人山人海的大都市,陸戰望著車窗外風景,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說落魄不至於,至少可以回老家,至少包裏有一筆可觀的資本。
當初為了夢想,選擇蝸居在大城市中打拚,卻過著人模狗樣的生活,現在卻為了更好的生活,選擇返回家鄉試圖創業,真是人生變化無常,誰都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
火車窗外沿途的風景飛快的閃過,像老式電影放映機般,配合著火車軌道的聲音,有節奏播放著。
陸戰偏頭依靠著車窗玻璃,慢慢隨著這種節奏,進入了夢鄉。
沙灘,奇怪的服飾,躺著在滿是血跡的沙坑裏,一把砍刀倒立斜插著在沙地上,一位臉龐精致得不像人類的女子,在旁邊念著古怪音調,這種音調很拗口,不是人類能發出的那種音調,她試圖搖醒躺在沙坑裏的男子。
躺在沙坑男子,好像感覺不到旁邊女子的搖動,沒有任何動靜,繼續躺著。
這名女子伸出一隻白皙無血色的手,撫摸著這名男子天靈蓋,最後她取下自己頭上白玉發釵,朝著躺在沙坑裏的男子,眉心刺去……
火車使入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經過一片白樺樹林時。
嘎吱!金屬摩擦,被長聲音。
火車突然急刹,打斷了陸戰的夢境。
陸戰很不爽的站起來,恨不得朝火車車廂狠踢兩腳氣憤道“等做完這個夢,在刹車也不遲啊,火車在軌道上跑能出啥事?前不著村,後不靠店的大山裏,附近又沒有站台,難道前方有什麼情況,影響火車前行?每次都這樣玩,不過這次有點進展,居然這女子,要對躺在沙坑裏的男子下毒手,真期待接下來的情節。”
每節火車車廂內,廣播用人工語音播報,並同時響起“請各位旅客稍等片刻,請在自己的座位上耐心等候,列車隨時準備啟動。”
大概過了半小時,無聊的等候時間,火車上有的旅客,開始發牢騷,有的甚至大罵“荒山野嶺的,難道巧遇泥石流了嗎?停什麼鬼,直接明說停車的情況啊……”
陸戰好奇把頭伸出窗外,隨意的視線掃一掃周邊情況,突然有一輛迷彩圖紋,紅色牌照軍用越野車快速的使過,就相遇的一瞬間陸戰目光透過對方私密玻璃,看見車內穿著防彈衣的戰士,正在往槍填裝黃橙橙得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