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學堂(1 / 2)

為了方便大家一起學習《三字經》和算學,原本分開授課的族中子弟不論年紀大小都按年齡分區統坐到一間大房中,女孩子們也擠在屋中一角用屏風隔開。在學堂的雖都是李氏一族的子孫和一些親戚的子女,但俗語說的好:“人分九等,種種各別。”人多了,就分出了派別有各自領頭的。何逸君從月影那裏了解到,在學堂中就讀的秀字輩的少年們分別以大房的李秀德和三房的李秀聰為首;至字輩的因為年紀小最大的也就十歲,一般都是緊隨著秀字輩的少年們形成派別;再剩下的就是李府的旁親了,以大房夫人的侄子徐賓為首一般都是夾在中間兩不相幫。各派別之間經常因為些小事鬧出些意氣之爭,有時會大打出手。族學中的先生是與李元豐同輩的旁支兄弟李元誠,因無意於功名所以來學中教導族中子弟,現在年紀漸長,已經有了力不從心之感,何逸君的到來幫他分擔了一部分壓力,他也很是欣喜。二人商量了安排好了授課的時間,幾天下來何逸君又找到在現代在學校做助教時的感覺。

這天何逸君正在講解算學,童子那邊的李至信與三房的長孫李至忠不知因為什麼咕咕唧唧的角起口來,她停下講解剛想要過去看看怎麼回事,李至忠已動手推了信哥兒一把讓他撲倒在桌子上,信哥兒身邊的小石頭立刻急了,拿起桌上的水壺就向他砸過去。眼看著水壺就要砸到李至忠頭上,旁邊秀字輩中的李秀羅站起來奔到那邊,奪下小石頭手中的水壺,邊衝他胸口飛去一拳,邊罵道:“你個做下人的哪來的膽子,敢向主子動手,欺我三房無人嗎?”小石頭也隻七八歲年紀能有多少力氣,哪禁得這十五六歲的少年的拳頭,受了這一拳,身子倒向信哥兒還收不住勢,連帶著二人一起做了滾地葫蘆。

這邊的情形惹怒了李秀德,抓起桌上的硯台颼的一聲就砸向李秀羅,正正打在他的背上,又落到旁人的桌上,將一個磨好了墨的硯台打了個倒翻,濺了那座上少年一身黑水。這少年是三房的李秀聰,本就對兩房人看不順眼,這下如何依得,便罵:“好你個殺千刀混蛋,這就動了手了麼!"罵著,也抓起硯台來要打回去。他旁邊坐著的是李秀良,他是個省事的,忙按住硯台,極力勸道:“好兄弟,這事不和咱們相幹。”李秀聰哪能忍得住,掙開他,兩手抱起書匣子來,照那邊掄了去。那書匣子落到對麵,匣中的書飛散了開來,嘩啷啷地砸得對麵少年們躲避不迭,書本紙片和筆硯撒了一桌,又把不知誰的一碗茶也砸得碗碎茶流。這下子犯了眾怒,少年們一齊喊了起來:“大家抄家夥上,都動了兵器了!"

少年們開始肆意大鬧,也有趁勢幫著打太平拳的,也有膽小藏在一邊的,也有蹬上桌子拍著手大笑喝著聲兒叫打的,女孩子那邊聽得這邊鬧起來了,膽大的從屏風後跳出來呼喝著幫忙,膽小的就扒在屏風邊上,偷偷往這邊看,學裏登時間鼎沸著亂烘烘起來。

何逸君之前拍著案上的戒尺喊了幾嗓子,打得興起的少年們誰顧得上?再說她聲音比一般男子的清柔、年紀又小,因此年紀稍大的男生都對她不很信服,有幾個滑賊的每當逸君講解學問時,都擠眉弄眼或咳嗽揚聲,總要搞些小動作,所以對她的話也沒幾個少在意。

何逸君眼看著事態發展的不可控製,不由抬手撫額,頭痛不已。從他們打罵聲中,大約能聽出是為了三房覺得受了大房和二房的欺壓,借著由頭鬧了起來。這裏邊上演全武行,她一個女子也扒拉不開這群鬥得熱鬧的少年啊,好在想起這群公子哥兒除了年紀小的帶著隨身小廝跟進來,年紀大的隨從們都等在堂外,學堂裏這麼大的聲音,應該也能驚動他們。抬頭向紗窗外望了望,果見那些隨從聽到堂裏的聲音都聚攏了過來,正在外麵麵麵相覷。何逸君連忙衝外麵吆喝了一聲,喊了他們進來拉開這群少年,按到各自的座位上坐好。女孩子們早在隨從們進來前就回到屏風裏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