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為剛才不顧一切跑出了蘇家,等蘇岩速度漸漸慢下來的時候,她受傷的腳,已經傳來一股撕裂般的痛。
加上臉上的痛,一股從來沒有的絕望,好像她真的一步邁入了絕境一般,讓她的心,突然之間如一盤死灰,再也找不到一丁點生氣。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了哪裏,她艱難的蹲下身子,想脫下鞋子看看腳上的傷。
“岩岩!”
安非開車剛出門,就看見了蹲在路邊熟悉的身影。
此刻,她捂住自己的腳,遠遠的,安非也能清楚看見她小臉上幾乎快擰成一團的五官。
疼——
最直觀的感受傳遍了渾身每一個細胞,可這這一切,也抵不上安非的輕呼聲。
蘇岩倏地抬起腦袋,緩緩駛過來的一輛白色寶馬,好像魔鬼一樣撞入了她的視野。
是安非!
蘇岩忘不掉這個聲音,也惡心透了這個聲音。
腦海裏,似乎還閃過了昨晚他在客廳對她動手動腳,惡語相向的畫麵,蘇岩緊緊抿唇,下一秒,不顧腳上的傷,飛快起身,順著大道往前跑。
她現在最惡心就是見到這個男人。
她相信了這麼多年,愛過這個多年的男人,誰能想到,最後深深重傷她的人,就是他呢?
“岩岩,別跑,昨晚是我對不起你,聽我給你解釋好不好?”安非眼底劃過一抹陰沉,眼看著蘇岩往前跑,他沒有下車,而是保持了車速,追上去。
遠遠的,一輛銀灰色的賓利也不緊不慢的跟在寶馬的後麵。
在風景秀麗的別墅區,豪車多不勝數,何況安非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蘇岩身上,身後限量版賓利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賓利車廂裏,坐在前排的西蒙接完了電話,才轉身看向後座的傅言深:“那位小姐是蘇家二小姐,蘇家還有一位大小姐,正在巴黎進修音樂,蘇家夫人也在那邊,蘇二小姐未婚夫是聚星的安非,昨晚,前台看到了安非和蘇小姐一起進入了索菲亞。”
說實話,昨晚在索菲亞,連跟在傅言深身邊足足五年多的西蒙都被驚住了。
醉酒的蘇岩,手裏捏著一張房卡,一個人醉醺醺的上樓。
進了電梯連樓層也沒按,傅言深是著急上樓換衣服,才勉強按捺住跟個酒鬼一起上樓,誰知道,西蒙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他想攔也沒能攔住,蘇岩抱著傅言深,好像抱著隻馬桶,傅言深當時那臉色,西蒙發誓他從來都沒在他們總裁的臉上看到過。
聞言,後座上的傅言深沒吭聲,他沒想到,三年過去,她居然成了安非的未婚妻了。
突然有一種,自己的所屬物,突然被人搶走的感覺。
西蒙也猜不準總裁究竟要幹嘛,遲疑了一下,看著前麵仍然不緊不慢的寶馬,他小心翼翼試探的問:“總裁,那我們還要,跟上去嗎?”
再往前走,就有岔路了,他們要是去公司,完全不用一直拖在寶馬車的後麵。
傅言深陰沉著臉,頓了頓,剛要出聲,抬眸,一條纖細的身影,驀地撞入他的視野。
蘇岩好像後麵跟著魔鬼一樣,趁著在山道上,她飛快的跑向寶馬車後麵唯一跟著的賓利旁。
賓利車速原本就緩慢,當蘇岩不管不顧的攔在車前的時候,司機雖然嚇出了一頭的冷汗,卻也成功的一腳刹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