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六樓的陽台僅僅隻有三十厘米寬的台階上,段墨讓自己和黑夜融為一體。
警服外套的衣扣敞開著,領帶也被她拉扯的不成樣子,左腿微屈著,過肩的長發被夜風吹起,吹散在風中……她沉默冷淡的看著這個世界,毫不在意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漆黑的夜裏,隻看得到她雪白的、漂亮得妖異的臉龐,和指尖一閃一閃的橘紅色煙頭。是的,縱使她一味的視警校校規於不見,也沒有人敢靠近她批判半句;就隻有人在她背後竊竊私語喋喋不休。
當然,對於這些,她是毫不在意的。如果她聽不到,她不會在意;而如果她聽到了,她也隻會看人一眼。而隻要對上段墨妖異森冷的眼神,那個說閑話的人就足以被嚇得魂飛魄散了。
屋裏,是燈火通明的。
屋內的室友還在嘰嘰喳喳的聊天,好不快活熱鬧。即使她們都知道段墨就坐在陽台的台階上,也沒有人去靠近她。誰都會怕一不小心“打擾”了她,她因為被“嚇一跳”而摔下樓去,那她們的罪孽就會深重了。
自從高考那年那天,段墨在考場離奇失蹤之後,就沒有人再見過她。
而一直到兩個月之後,段墨出現在警校校園裏,開始了她又一段有著代表性的人生。
這裏沒有“倪昕”,也沒有“喬穆凡”,隻有段墨一個人,飄然自在。而沒有走近這裏的人也不會明白這是一個多麼肮髒也不為人知的世界。
“嗯……啊啊……好痛……通……”
陣陣痛苦的呻吟從屋裏傳來,是這個宿舍的一個室友,她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名叫霍雨竹,還有一副很高挑修長的窈窕身段,是一大隊隊長的“二奶”,而她們則都是二大隊的隊員。一隊和二隊的隊長不和,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窗外的段墨聽到了這痛楚無助的呻吟,隻是無動於衷;而屋內的室友們也聽到了,卻是充耳不聞。誰會傻到去幫助一個別的中隊隊長的“二奶”?沒有。大家都很“聰明”。
不去得罪自己隊長。這是誰都懂的明哲保身。
“啊——好痛……”
又是一陣痛楚尖銳的吼叫聲。隻是一個人免不了勢單力薄,在這樣繁華的都市裏,任何一種聲音都足以掩蓋住這痛楚的似求救一樣的訊號。
霍雨竹,不愧是大隊長的女人,她夠魄力。身體像碾碎了一樣疼痛不堪,她也隻是一聲聲的呼痛,對於“救命”兩個字,她死死的咬在嘴裏,始終不曾喊出口。
一直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蔓延開來,段墨也沒有向屋內看一眼。她對於別人的世界,沒有興趣。她依然是麵無表情的從陽台上一躍而下,打開陽台的門進了宿舍。
站在霍雨竹的床邊,霍雨竹虛弱的看了一眼她,隨即又垂下了眼眸。她不確定,段墨是不是會幫她?盡管,她和她一樣,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都不會和其他人一樣同流合汙;但是她太妖異、太冷靜,幾乎殘酷。她真的不能確定。
段墨沉默的掀開了她的被子,清清楚楚的看到血紅的血液沿著她的大腿內側流了下來,滲透了她白色的睡衣,也滲透了白色的床單……
霍雨竹看著段墨,不解她是為何?
段墨沒有看她,沉默的彎腰將她抱起,走出了宿舍——
霍雨竹怔怔的看著段墨,她為什麼救她?她就不怕會得罪了她們的隊長嗎?
段墨沒有想這些,她隻記得,霍雨竹高挑修長的身軀軟綿綿的癱在自己的手臂上,輕的像一片羽毛,虛弱的體香不斷的襲擊著她的嗅覺。
她有瞬間的怔然。這嬌軟的嬌軀、這朦朧的星眸、這美麗的臉龐、這幽弱的體香,怪不得一隊隊長不惜一切也要得到她……
霍雨竹,的確有令男人發瘋的特質。
在這樣一個深秋的夜裏、在一隊隊長沒有在校的夜裏,段墨救了流產的霍雨竹。她們的命運因此糾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