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心痛的感覺了嗎?
親眼看著醫生的刀晃在她眼前,走向喬穆凡。他的臉上,右腮下麵靠近耳根的地方,有一條兩寸長的血痕,上麵隱約還能看見一些細小的玻璃渣……
她曾經自殘自盡都沒有過這樣過,一顆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樣,她的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好像隨時都會窒息……
喬穆凡還是不忍心。他無數次的歎息,幾乎是懇求的,“墨兒,你出去等我好嗎?”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要是手下那些兄弟知道他因為一點點玻璃就來到醫院,是會笑死他的。可是,隻要一看見墨兒擔憂的眼神,他就二話不說,乖乖的跟她來了。
是,他想要她學會如何在乎他、愛他,那是因為他愛她要她,而不是要她這樣皺著眉揪著臉,泫然欲泣的看著他,淩遲他的心。
她是學會在乎他了,卻也讓他更加心痛。
“墨兒……”
“不!”她不出去。
很堅決的。
他們已經在這裏磨嘰快半個小時了,醫生不耐煩的來回看著他們兩個,“可以開始了嗎?”
“動手吧。”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
這樣下去還是辦法嗎?唯一的辦法就是,速戰速決吧。
有一滴淚,從她精美的臉頰上劃過,滑落在她嘴角,沾濕了她的唇。她輕輕舔了一下,是鹹的。
“墨兒!”
喬穆凡擔心的喊她,心疼不已。他的墨兒,終於學會在乎他了啊!
可是這份在乎,讓他心痛。
……
走出醫院,他急忙追上她。“墨兒!我已經沒事了……”這點小傷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傷,重要是他想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因為他替她擋下而愧疚?還是因為他受傷她心疼?
段墨冷冷淡淡的,還是跟以前一樣,但是他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她臉上的平靜,讓他害怕。
坐進車子裏,她突然抓起他的手臂,撩起他的襯衣袖子指著一道淡淡的疤痕,“這是什麼時候的?”
喬穆凡不知道她這一舉動為何,卻也還是乖乖的回答,“十五歲那年。”有人在他手臂上砍下一刀。
“十二年了,還沒有消失。”她說著放下他的手臂,撩起自己的衣袖,“你看這裏。”這是六年前為了救他而用刀割下的地方,一如初生的嬰兒一般,沒有一絲痕跡。
喬穆凡當然明白,即使是六年前的傷,也不可能完好的看不出一點痕跡。“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體質天生異於常人,對於傷害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這些傷口還會很快的愈合,不留一絲痕跡。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做那些事,那些傷對我造不成影響的。”這大概是段墨有生以來一次性說的最多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