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阿玫就很不給麵子地笑出了聲——這幾個人平素跟在童樺身邊,早就對他的毒舌自動免疫。
任雋臉色發青,再也不顧童樺的身份,狠狠瞪他一眼扭過頭去。還好這時候電梯在指定樓層停下,任雋走出電梯,經紀人尷尬地對眾人點點頭,亦步亦趨跟在後麵。
這一次電梯裏再沒外人,一直沉默的黎承暉才開口道:“這種人風光一時,你何必在這時候招人家不痛快。”
童樺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眯了眯眼睛:“任雋那個經紀人,隻知道殺雞取卵,害人不淺。”
一直靠著電梯站的舒歌,想起昨晚他對自己的捉弄,懶散地靠在壁上:“哼!說的好像你有多良善!”
“小歌!”童樺瞬間切換到語重心長模式,以惡心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說道,“你誤解我了。我不是想說我有多良善,而是想說就算我想取卵,你們幾個暫時也沒有!”
張舒歌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不許叫我小歌!”反應之強烈,直接忽略掉童樺後麵那句譏諷。
隻有阿玫拍手道:“老大,你的毒舌又升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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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粉英雄》劇組的外景選在一處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主要為了拍攝四大家族中史侯府被抄家,史湘雲在丫鬟奶媽的保護下逃出來遭遇官兵追捕的場景,以及後期賈寶玉和史湘雲在山上隱居,寶玉著書湘雲批閱,再現曹雪芹和脂硯齋的故事。
下了飛機,又在汽車裏顛簸了六個多小時,劇組才來到外景地。都是在城裏生活慣了的人,剛下車覺得什麼都新鮮。
這裏的空氣好清新,這裏的風景真叫美,這裏的藍天才叫藍,這裏的民居能聽見蟲子叫,這裏的飯菜……好難吃!
用“難吃”來形容這樣的飯菜都是恭維,簡直是難以下咽!隻三天過去,演員們就集體消瘦下去,樂得導演狠呲牙花子:“我要的就是這效果!”
史湘雲是在逃難啊,賈寶玉早就不是榮國府裏的寶二爺了,一個個白白嫩嫩做什麼?有沒有被抄家逃難的覺悟?
劇組上下,除了導演開心,剩下的演職人員幾乎每到飯點就眼含熱淚,不吃會餓死,吃了又真的是無福消受。所有人眼巴巴地看著陪同程嫀過來的狄慕,誰知狄老總每頓飯都吃得香噴噴的,要不是看著他在同一鍋裏打飯,還真以為他吃的和大家吃的不一樣。
王嘉玫和舒歌在童樺的監視下,每天都要吃下規定的飯菜,雖然身體無礙,可是那份精神折磨,實在無法向外人道。
劇組拍戲的時候,童樺就在附近走走停停。有一天,看他們瀕臨崩潰,很神秘地笑:“今晚給你們弄好吃的!”
因為惡劣飯菜,眼睛已經眯成一條縫的阿玫突然睜大杏核眼:“什麼好吃的?是不是顧總要來探班,空投食物了?”
童樺掏掏耳朵:“你覺得可能嗎?”老顧才舍不得離開童昕超過一天以上呢!
當晚,從食堂裏順來些調味品,童樺就打著手電出去了。過了很久,外麵飄來陣陣食物香氣。
屋子裏正等得不耐煩地兩人幾乎奪門而出,隻見童樺生起一堆火,正在烤著什麼。
“過來吃。”童樺將一堆黃黃黑黑的、泛著熱氣的不明物體分給他們,同時不忘往自己嘴裏先塞了一口。
“這是什麼?”就著火光,舒歌拿起一點還算完整的食物,在勉強看清楚形狀之後,不動聲色地放在了阿玫手裏。
阿玫就著火光仔細打量那個所謂的“好吃的”,等她終於看清楚了,嚇得把東西扔出去,大聲尖叫:“蟲子!”
童樺惋惜地歎口氣,撿起被扔掉的那隻,拍拍土扔進嘴裏,糾正道:“烤蚱蜢。”
阿玫和舒歌麵麵相覷,在他們看來,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人類食物。
“你們在烤什麼東西,真香啊,竟然背著我們吃獨食!”不知程嫀從哪個角落裏鑽了出來,後麵還跟隨著衣冠革履的狄慕。
舒歌眼皮直抽:“小姐,你看清楚這烤的是什麼,就不喊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