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樺看向顧凜威,後者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說話。
“我們現在真的是束手無策嗎?”他看向諸位股東,眼中熠熠生光,好像在為即將到來的事情而興奮,“替身演員的家人,拒絕了我們的和解要求,種種跡象表明,他們是被鼎尊操縱了。既然能成為別人的棋子,同樣也可以調轉方向,為我們巨魚所用。”
話音剛落,就有幾位股東反對,表示童樺分明是在信口雌黃,哪裏就那麼容易操縱對方了!
童樺並不著急,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嘴角甚至還噙著一抹微笑。幾分鍾後,議論依舊。公司的高層股東裏,基本上四十歲以下的都是跟隨顧凜威一起打天下的巨魚元老,而四十歲往上的則是顧恒派過來的欽差。無論哪一方,都非易與之輩。
但是,一直站在總裁下首的少年,好像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待他覺得會議室裏已經沒有人再提出更新穎一些的反對意見時,終於采取行動了。
情知依照慣常的平和說話,不能中斷各位股東的各抒己見,所以童樺索性對顧凜威身後的李特助伸了伸手,李特助見狀忙將一直拿著的金屬文件夾遞到他手上。
童樺右手舉起文件夾,看好一個角度,而後將文件夾狠狠向著實木的會議桌拍去。
“啪”的一聲巨響,就連站在會議室外麵的秘書蘇瑾聞聲,都驚慌地推開門查看。
所有的股東,驚了。
沒有人,敢在這間屋子裏,用這種近乎蠻橫的態度,阻止他們說話。就連顧凜威,在發脾氣的時候,也要適可而止!
因為遞交文件夾而走到童樺身旁的特助李澤俊,也同樣驚愕地瞥了一眼童樺,而後眼眸低垂,默默退回到顧總身邊。
這樣的響動,按理說發出聲音的人,應該是怒容滿麵才對,但是童樺臉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怒意,甚至可說滿麵春風,他先是對聞聲趕來的蘇秘書笑了笑:“沒你的事,出去吧。”
會議室的門被關上,童樺轉過頭來一一掃過眾人的臉孔,說道:“是人都會有軟肋,我們隻要抓住軟肋,事情完全可以扭轉!既然允諾給他們的好處,他們不要,有一句老話怎麼說的來著?”童樺眯了眯眼睛,一一看過巨魚的高層股東,此時他們也正在審視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隻能請他們喝一壺罰酒下肚了!”他說這話的語氣,竟然帶了些惋惜。說完他坐下,雙手指尖相對放於胸前,用再平和不過的語調表明自己的立場,“威逼利誘。威逼,永遠要放在利誘前麵。”
在平常不過的語氣,毫無說狠話時的咬牙切齒,但是清晰流利的話語說出來,在屋子裏卻形成一股森森的寒意。
這一次,沒有人再說話,童樺將剛剛摔在桌麵上的文件夾拾起來遞還給李澤俊:“相關的情況,我已經請李特助做了調查,李特助,麻煩你說一說吧。”
坐在上首的顧凜威,聽得眼皮一跳一跳的,都不知道原本應該聽命於他的特助,什麼時候和童樺有了私下交往。
李家父子兩代,分別是顧恒的心腹和顧凜威的助理,所以李澤俊一旦站出來,原本顧恒派到巨魚的股東,全部偃旗息鼓了。他們難免會覺得,童樺的所作所為,是不是顧恒授意的。
“遭雷擊的替身演員,家庭成員五口人:父親,母親,大哥,妻子,兒子。全家人的收入來源,幾乎都和影視有關,其父母早年曾做過群眾演員、替身演員,現在妻子陪孩子在國外讀書,大哥曾經是武術替身,三年前因為尋釁滋事,誤傷人命,判了十五年。我們派出私家偵探,果然如大少所料,近期有不明身份的人,經常到替演的父母家,查證之下,他們都和鼎尊的總裁助理有些關聯。如果沒有鼎尊的幕後支持,他們也不敢公然和我們對抗。”
自從收購瘋狂收購小型娛樂公司,成立巨魚集團之後,在發展上,鼎尊和巨魚就越發勢不兩立。在外人看來,聯姻後兩家似乎進入了蜜月期,其實隻有兩家公司的高層才明曉內幕,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兩家公司,誰都沒有徹底放棄吞並對方。一旦有隙可乘,都會不擇手段。
童樺點點頭:“我們不動婦孺,老人家嘛也不要動,就威逼一下他哥哥吧。”他看向顧凜威:“找個人,在監獄裏教訓教訓他哥哥。”
“……”顧凜威像看陌生人一般看著童樺,壓製住怒火:“你讓我上哪給你找人去!”
父子二人瞪視半天,童樺這才“哦”了一聲,恍然大悟。
他險些忘了,顧凜威雖然是財閥世家出身,在商界有著非凡的影響力,但是他畢竟沒有吃過什麼苦頭。真正開創家業的人是顧恒,所有事都是顧恒給他做好了,他隻要坐享其成就可以。